秦澜并未因为通宵工作而换区苏云尧的一丝同情。
当苏云尧从依旧容光焕发的秦澜手中接过设计案时,眼底的毒辣毫不掩藏。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
”
秦澜视若无睹,只轻声说了一句,“感谢苏总的看重。
”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苏云尧被秦澜这一句话激起了怒火,伸手便要拉住秦澜的衣角。
就在二人撕扯之间,苏云尧一时不慎,将秦澜推倒在地。
苏云尧不敢置信看着倒地的秦澜,明明自己用的只有一点点力气,怎么会晕倒。
“秦澜,别装了,快给我起来!你这个样子是想告诉全公司的人我在欺负你吗?”
办公室内的动静引来周围员工的观望,有热心之人已经拨打120叫来救护车。
陆识川正在来公司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也立马掉头开往医院。
当他赶到医院时,秦澜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
将事情始末了解过后,陆识川恨不得将那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他将秦澜视为生活中的珍宝,如今失而复得,可她却已记不住他。
无比复杂的情绪将他淹没,此时此刻,他唯一的念头便是秦澜好好的活着,哪怕把他当一个陌生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陆识川几乎是第一个冲上去,问医生秦澜是否脱离生命危险。
“你是患者的家属吗?患者的脑部曾受到重创,形成一个血块,这一次的撞击好巧不巧把这个血块冲散了。
幸好送来及时,患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可以送到icu观察。
”
“这个血块是否会造成记忆缺失?”陆识川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信息。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她醒来后是否会恢复这段记忆也不好说。
”
“谢谢你,医生。
”陆识川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是颤抖的。
秦澜没有醒来,陆识川是无法安心工作的,他把一些工作交代下去,决心在医院陪着秦澜等待她醒来。
12小时过去了,没有等来秦澜的苏醒,反而等来了肆修离。
肆修离以自己是家属的身份要硬闯病房,却被陆识川安排的保镖拦在门外。
陆识川得知来者何人时,决定与他好好谈谈。
医院天台。
“陆识川,秦澜与你没有关系,该守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
陆识川目光阴鸷,语气凌厉,“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你没有资格提到她。
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
”
肆修离心里闪过一次疑惑,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所为,可表面仍强装镇定,“秦澜是在你公司受的伤,你应该承担一切责任。
”
陆识川冷哼一声,“医生说这次撞击冲散了秦澜脑中的血块,也许会恢复记忆。
你觉得她恢复记忆后,还会跟你走吗?”
她会跟我走吗?肆修离在心里问自己。
要不是利用她的失忆,也许她根本就不会跟自己有什么交集吧。
如果她醒来,想起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会不会恨透了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要杀了自己?
想到这些,肆修离膝盖发软,瘫倒在天台上,甚至陆识川何时离开的都毫无察觉。
陆识川回到病房时,陆云末已经来了。
“哥,你还好吗?嫂子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
陆识川摇摇头,坐在床边,眼神全部倾注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哥你也别太担心了,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们都分开那么多年,还会重逢,那是老天不想让你们分开。
”
陆识川苦笑一下,“谢谢你,云末。
”
“你说嫂子醒来会不会就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我们来了?”
她会醒来吗?她会想起你吗?她会放弃现在的一切继续跟你在一起吗?陆识川不停地问自己,可问题再多,终究只会使得自己愈发焦虑。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能醒过来。
不管她记不记得我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
陆云末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她紧紧握住陆识川的手,给他鼓励。
三天后,清晨。
秦澜听到了鸟语,闻见了花香,缓缓睁开了双眼。
呼吸机、血压仪,还有枕在床边的一个男人。
秦澜想看看这个男人是谁,奈何自己浑身无力,只有眼珠能缓缓转动。
这三天里,秦澜的昏睡的间隙,偶有一丝清醒。
在这极短的间隙里,她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熟悉又温柔,亲近又疏离,仿佛是从远处走来,又仿佛是从自己心里走出来。
秦澜的手指渐渐恢复了知觉,她拼命伸长想要去触碰那个男人,可无论怎么使劲总是差那么一点。
就在秦澜快要放弃的时候,陆识川仿佛有所感应,抬起头来,与秦澜四目相对。
秦澜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脸,与记忆里的某个影子渐渐重合。
陆识川激动地握住秦澜还未放下的双手,嘴里不停念着:“秦澜,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抛下我。
”
秦澜三天没有开口说话,此时嘴里十分干哑,“陆总,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秦澜对自己的称呼,陆识川有一丝失落,看来她还是没有想起来,随即又恢复到秦澜醒来的喜悦中。
陆识川理解秦澜此刻心中的疑惑,他也有许多话想要对秦澜说,可她刚刚苏醒,还是先让医生检查一下较为稳妥。
半小时后,医护人员检查结束,陆识川第一时间上前询问。
“医生,她怎么样了?”
“陆总放心,经过检查,暂时没有问题了。
再观察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
“可她似乎还是想不起之前的事……”想到这个,陆识川低落的就像个孩子。
“您可以与患者讲述一下过去的故事,或者一些纪念意义的物件,也许能唤起患者的回忆。
”
陆识川送走医生后,坐在秦澜的身边,看着她大病初愈,憔悴的脸,心里却也不急了,只要人还在,即便不记得了又怎么样呢,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光可以创造回忆。
“秦澜,我们还有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