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语白看到姜晓月之后，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带着浓浓的审视。
姜晓月却很坦然，不卑不亢朝她点头，“詹总。”
詹语白朝她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陆琛将这一幕看在眼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姜晓月是作为陆琛助理的身份过来的，即便詹语白心中再不满，也不能发表意见，最后还是得把姜晓月一同带去会客厅。
姜晓月坐在陆琛旁边，在电脑上记录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她在工作中很有分寸，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说。
这个过程里，詹语白的视线时不时就往姜晓月那边瞟，不仅姜晓月觉察到了，陆琛也觉察到了。
谈完工作，詹语白忽然走到陆琛身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人亲昵地靠在了他怀里。
姜晓月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她挑起眉来看热闹。
陆琛余光瞟了一眼姜晓月，淡淡开口，“怎么了。”
詹语白：“没什么，只是忽然很想抱抱你。”
陆琛：“嗯。”
姜晓月合上电脑站起来，“周总，詹总，我去趟洗手间，不打扰二位了。”
詹语白忽然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都忘记姜助理还在了，让你看笑话了。”
姜晓月但笑不语，走出办公室之后，讥诮扯了扯嘴角。
什么忘记她还在，詹语白那动作明摆着是做给她看的，在她面前宣誓主权呢。
陆琛瞟了一眼关上的门，将怀里的詹语白推了出去。
詹语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陆琛：“做事要分场合。”
詹语白：“抱歉，是我不好。”
陆琛没说话。
这时，詹语白的手机忽然又响了。
陆琛朝桌上看了一眼，詹语白火速拿起了手机，将进来的电话掐断。
陆琛：“怎么不接？”
詹语白：“是医院体检中心的电话，不重要。”
陆琛：“嗯？”
詹语白：“明天约了下半年的体检。”
陆琛：“需要我陪你去么？”
詹语白：“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陆琛淡淡点点头。
谈完工作接近中午了，陆琛中午和詹语白一起出去吃了饭。
俩人约会，自然是不会带姜晓月的。
姜晓月和小张找了家快餐店随便吃了点，等陆琛回来后，一并回了公司。
下车的时候，姜晓月才发现，陆琛的领口居然有口红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姜晓月目光扫过去的时候，恰好和陆琛四目相对。
她轻轻抿着嘴唇，眼底透出了几分委屈，然后迅速将视线转向别处。
看起来像是被那痕迹刺痛了眼睛。
电梯停下后，她便低着头，步履匆匆走了出去，看背影还有些狼狈。
陆琛俯首看了看领口的唇印，淡漠地走回了办公室。
刚刚坐到办公桌前，手机便叮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你就不能哄一哄我么？】
这委屈的语气，甚至不用看号码，也知道是谁发的。
陆琛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最后把短信删了，手机扔到了一旁。
很快又来了一条。
【我知道错了。】
陆琛再次删除。
后来她又发了三四条过来，陆琛都没有理会。
一直到晚上下班之后，姜晓月又跑来了他的办公室。
第076章盖章
公司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姜晓月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陆琛似乎并不意外，冷漠的目光扫过她，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
狗东西，还在装。
姜晓月对他这态度不意外，先前发短信给他的时候，也没指望回复。
估计他还在因为之前她不回短信的事儿耿耿于怀，心眼比针眼都小的东西。
姜晓月厚脸皮地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两条胳膊去缠他的脖子。
“哥哥，我知道错了。”她主动向他道歉。
不过身下的男人无动于衷，周身仿佛淬了冰，薄唇掀动，赏她一个字：“滚。”
姜晓月不滚，甚至还拽住了他的领口，找了半天，没看到那枚口红印。
但她依旧红了眼眶，“你让她亲你了。”
陆琛冷睨着她。
姜晓月：“你在故意气我是不是？”
陆琛：“你哪里来的自信。”
姜晓月盯着他，认真且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不会再闹脾气了，再给我个机会好么？”
“我只是……想让你哄一哄我。”她拉住他的手，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怜极了。
即便陆琛心知肚明她是在演戏，还是不可避免会被这张脸迷惑。
姜晓月好话说了一句又一句，陆琛还是不理人，但也没有像刚才一样让她滚了。
指望这张嘴里说出好听的话是不可能了，姜晓月对付他也有了经验。
陆琛的不拒绝，就等于给人台阶下了。
姜晓月顺着台阶下来了，搂着陆琛，不断地在他下巴和喉结上亲。
亲一下，就喊一声“哥哥”。
几轮下来，身下的男人成功被她撩拨到浑身僵硬。
姜晓月贴到他耳边低语，“哥哥，要不要玩办公室play？”
陆琛猛地掐住她的腰，起身把人推到了办公桌前，翻了个身。
姜晓月马上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双手撑住了桌子，回过头看着他，不必说话，眼神已经足够勾人。
陆琛的手掐得更紧，身体紧贴上去，咬住了她的耳朵。
姜晓月也不躲，软绵绵地说，“哥哥好厉害。”
简单五个字钻入耳朵，陆琛却觉得自己体内烈火燎原，一路烧到了大脑里。
“弄死你，满意了？”
姜晓月湿着眼睛看他，莹润的唇轻轻动着，“求求你，弄死我吧。”
——
深夜，姜晓月从休息室的床上爬起来，倚在了床头。
陆琛刚洗完澡出来，已经穿好了衣服，和平时一样人模狗样的。
休息室里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陆琛打开了窗户通风。
姜晓月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后，双手缠上他的腰：“还生气么？”
陆琛：“还能走路？”
姜晓月立刻靠在他身上，“走不了了，要哥哥抱才能走。”
陆琛冷笑一声，给了她点颜色，又开始了是么。
她一旦开始撒娇就收不住，一次无果，就有两次、三次，陆琛被烦到了，索性将她抱了起来。
姜晓月笑得像个买到糖果的孩子，“好喜欢哥哥哦。”
陆琛把她抱到了床上，姜晓月一头就栽到他怀里，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陆琛：“行了。”
姜晓月：“不够，放开你就去抱别人了。”
陆琛没接话。
姜晓月：“不想看你抱她。”
陆琛：“得寸进尺。”
姜晓月：“我不比她好抱么？她又不会这样讨你欢心。”
陆琛：“这么喜欢跟她比？”
姜晓月：“那你喜欢她么？”
陆琛不回答。
姜晓月：“你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给了周夫人一颗肾？”
陆琛眯起眼睛看着她，眼底带着探究。
这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让姜晓月心虚了一瞬，所幸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姜晓月这话听着像赌气。
陆琛摸了一下她的头，“行了。”
姜晓月：“那你亲我一下。”
陆琛：“……”
猜到他不会亲了，姜晓月忽然凑上去，含住他的喉结，用力吮吸了几下，留下了一片痕迹。
看到那片痕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盖章了。”
陆琛：“幼稚。”
姜晓月缠着陆琛帮她穿了衣服，又和他一起吃了饭，才肯回去。
陆琛还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她提要求的时候基本上会纵容。
这已经比开始的时候好太多了。
吃饭的时候，张旭给姜晓月来了电话。
姜晓月看了一眼陆琛，把电话掐断了。
陆琛：“心虚什么，见不得人？”
姜晓月：“原野的电话，怕你吃醋呢。”
果然，一听见原野的名字，陆琛的脸就黑了。
好像真的被原野绿过一样。
姜晓月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啦，是沁阳的电话，我给她回微信就行。”
姜晓月大方地当着陆琛的面打开微信，她这么坦然，陆琛反倒没兴趣看了。
几分钟后，姜晓月收到一条微信。
【詹语白拒绝了刘培要钱的要求，听起来是吵架了。】
姜晓月：【继续盯着刘培。】
如果刘培手里有证据，詹语白不给钱，他一定会拿出来威胁她。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詹语白便行色匆匆走出了小区。
陆琛坐在黑色的奥迪里，透过车窗看到了詹语白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开了出去，陆琛踩下油门，紧随其后。
昨天詹语白说她要去医院做体检，但出租车的目的地并不是医院。
出租车绕了好几个弯，最后开到了城郊的某个实验基地。
陆琛这人有些洁癖在身上，休息室的衣柜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姜晓月猜测他可能只是单纯心情不爽，想刁难她来发泄一下。
姜晓月挂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瞳孔一闪。
她将手中昂贵的西装放下，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了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盒开封过的杜蕾斯。
盒子里只剩下一枚了，是上次陆琛找她过来做的时候剩下的。
姜晓月撕开包装，把东西拿出来，塞到了西装的口袋里。
姜晓月正得意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的骚动。
有人来了。
姜晓月细听，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她没见过的人。
“四哥，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陆琛：“谢谢。”
“语白姐身体出问题了么？”
对方提到了詹语白，姜晓月立刻聚精会神、竖起了耳朵。
——
陆琛把燕北递上来的文件袋打开，里面都是詹语白这些年的体检报告，从她摘完肾到今年上半年的信息都在。
其中有一张肾脏x光片，是在当年手术后不久拍的。
陆琛拿起那张片子，仔细端详着。
燕北见陆琛盯着片子看，忍不住感慨，“语白姐是真喜欢你，为了你，连这种事情都敢做，我每次看到她这片子，都得感叹一次爱情的伟大。”
x光的结果显示很明显，詹语白确实少了一颗肾，这种东西造假的可能性太低了。
陆琛沉思了半分钟，“下次她去医院体检，再拍一次x光，片子给我，不要让她知道。”
燕北：“好。”
虽然他还是不晓得陆琛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的话一向不容置喙。
燕北：“四哥，晚上一起吃个饭么？”
陆琛瞟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揉了揉太阳穴，“嗯。”
——就走人了？
姜晓月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打开门往外偷窥了一下，发现办公室真的没人了。
她快步走到陆琛的办公桌前，打开四周的抽屉翻找。
不出两分钟，就找到了刚才他们聊天中的体检报告。
姜晓月看到了那张x光的照片，检查结果提醒那一栏明确写着，詹语白只有一颗肾。
姜晓月的眉头紧紧蹙起，怎么可能？
当年捐肾的人根本不是她。
姜晓月又去翻詹语白的体检记录，从这些指标里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唯独有疑点的就是那张x光照。
陆琛刚刚好像说了，要瞒着詹语白重新做一次x光检查。
比起如何完成这个操作，姜晓月更好奇的是陆琛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查詹语白的身体情况。
已经有这张x光的前提下，为什么还要重新拍一遍？
是太过担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还是……他对詹语白起了疑心？
姜晓月拿出手机，把詹语白的体检报告和x光照片拍了一遍，然后把文件放回了原位。
姜晓月神色匆匆走出办公室，四处张望，突然撞上了梁聪。
梁聪：“姜助？”
梁聪的眼中带着探究，仿佛是在问她，怎么会从陆琛办公室出来。
姜晓月：“周总让我整理衣柜。”
梁聪：“辛苦了。”
姜晓月匆匆离开，梁聪走到办公室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跟陆琛汇报了一声。
没几分钟，就收到了陆琛的回复：【把监控调给我。】
——
陆琛和燕北、燕兮、徐斯衍还有原野几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其他几个人聊得火热，陆琛却不怎么参与话题，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一眼。
燕兮：“四哥，你在等谁消息啊？”
陆琛：“工作。”
燕兮：“……你要不要这么努力啊。”
陆琛短促笑了下，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
几分钟后，梁聪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不长，三分钟都不到。
可看到最后，陆琛已经面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