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科幻小说 > 火线情伤 > 章节目录 火线情伤第6章
    门内的一切,硬生生地让我顿住了脚步。

    我曾经一直觉得,我和陆缙时之间的感情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即便是乔音。

    我也曾想过,顺着黎尚说的话自我欺骗,他也没有和她走到最后一步。

    可现在,我就看着陆缙时和乔音十指相扣,亲吻纠缠。

    床头是一盒拆开的杜蕾斯。

    他的手机落在床底的地毯上,震动着,上面显示着备注:「阿荞」。

    直到屏幕彻底地黑下。

    「哈哈……」我抬手捂住脸,竟笑出了声。

    太可笑了。

    我的手机没电了。

    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也死了。

    我最后把生命赌在陆缙时这个最亲近的人身上,还是赌错了。

    他跟乔音终究是突破了最后一步。

    他依旧像纪念日那晚一样,在我和乔音之间,选择了乔音。

    上次,她生了病,他选了她。

    这次,我生死存亡,他还是选了她。

    他选择和乔音在床上热火朝天,对我的求救充耳不闻。

    现在,我死了。

    他解脱了。

    我不再是他的负担了。

    可都死了,我的心怎么还会这么痛?

    就像是被人用刀绞成了碎片。

    窗口突来一阵风,掀翻了一旁的台灯。

    灯落地熄灭,黑暗中两人的声音越发地刺耳。

    值得庆幸的是,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我独自一人躺在荒山野岭,雨倾盆而下,砸落在我的身上。

    我置身浓厚的夜色,望着头顶黑压压的乌云,缓缓地闭上眼。

    也许这样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去也挺好。

    我不再是任何人的负担和累赘。

    「阿荞?」

    耳边又有声音在唤我。

    可我再也没力气回应了。

    「阿荞?」

    那人似乎不甘心,再次地试探着唤我的名字。

    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消散。

    我只来得及留下最后一道意识——如果没有生病,如果放过陆缙时,放过自己,我会怎么活?

    最后,在这空旷的山野,我彻底地散入萧瑟的风中,融入冰冷的雨里。

    7.

    再次恢复意识时,是在医院。

    警察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他说我是自己拖着残破的身体从山坡下爬到路边的。

    拦下了路过的行车,才被送来了医院。

    但我对此没有丝毫记忆。

    医生说我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否则可能都挺不到医院。

    我也不知道原因。

    等询问的人都离开后,我握着屏幕都碎了的手机,将其充上电。

    手机竟然很顽强,没坏,还能开机。

    但手机里没有陆缙时的任何回电。

    我昨晚打的求救电话就如石沉大海。

    可此时的我竟没有半分难过,甚至还能嗤笑出声。

    仿佛死过一回后,困扰我许久的病好了,和陆缙时的点点滴滴也成了上辈子的事。

    对于这份感情,我倒像是成了个旁观者。

    只有窒闷,没有心痛。

    而这份窒闷,甚至不是因为我和陆缙时的感情,而是因为过去的我自己。

    为过去的我不值。

    没有生病时的我,父母还健在时的我,没有跟陆缙时彼此禁锢时的我,可以活得比谁都肆意。

    我爱他,为他付出不是我的错。

    生病不是我的错。

    我生病并不能成为陆缙时和乔音纠缠在一起的理由。

    他可以为了解脱,跟我离婚。

    却不该在离婚之前,以我的病为借口对乔音动心,然后跟乔音在他的休息室亲吻纠缠。

    温荞,你不是想知道,如果没有生病、如果没有陆缙时,你会怎么活吗?

    你好好地看着。

    没了这些束缚,你可以很开心。

    你可以是小太阳、开心果,可以是情绪黑洞,唯独不会是任何人的负担。

    8.

    我连夜出院,找出了自己以前的手机。

    自从生病后,我几乎与外界隔绝,不想与任何人打交道。

    所有人的关怀都成了我痛苦的来源。

    所以我直接换了新手机,换了新号码,将旧手机的那些亲朋好友,还有社交平台上的粉丝彻底地尘封,只留下一个陆缙时。

    也许以前的我,是把陆缙时当作唯一的依赖,把他当作黑暗中唯一的光。

    但现在,我不需要这束光了。

    我登上旧手机,首先拉黑删除了这个手机上的陆缙时,彻底地将他踢出了我的朋友圈。

    又找了好友列表里的律师,拜托她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好友也不知道是怕我反悔,还是早有准备,飞速地拟好发给了我:「淦,这一年我们这些朋友给你打电话不接,找上门不见,我特么真以为你下半辈子死嗑着陆缙时一个人过活了。」

    我收了离婚协议,反手发到了陆缙时的邮箱,又打印了几份签好字,笑:「那多没意思,怎么能为了一根杂草放弃一整片草原?」

    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面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对话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却一直没发过来一句话。

    毕竟放在以前,即便是那个因生病性子沉寂之前的我,也不会这样「口出狂言」。

    可那又怎样?

    死过一回,我要肆意地活。

    那些痛苦的、束缚的、世俗的、爱过的、磋磨的,我都不想再在意。

    我将离婚协议放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桌上。

    没有其他任何想拿走的行李。

    我只是握着旧手机,迈出了我和陆缙时曾经的家。

    登录了那个拥有五千万粉丝,却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登录的账号。

    我编辑微博,点击发送。

    「急招人帅嘴甜、洁身自好、男德满分的新老公,每月十万零花,缴五险一金,先到先得。」

    我点点头:「每月十万零花,具体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你要随叫随到,配合我的演出。」

    穆闲没什么异议,乖巧地答应。

    在我纠结要不要请他进门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我循声看去,就见有两人站在我家院门前的路灯下。

    一人皮笑肉不笑:「裴影帝刚拿到手的奖杯还没捂热吧,马不停蹄地就赶到这儿来也不怕磕了、碰了、碎了。」

    另一位满脸和煦,却也绵里藏针:「徐导不也一刻不敢耽误,丢下评委节目不远千里飞来珩城。徐导连工作都能撇下,我还害怕嗑个奖杯吗?更何况,我也正想拿了奖杯给老朋友看看。」

    「裴影帝原来只是来找老朋友的啊?真不巧,我来找老婆,麻烦让一下。」

    「徐导说笑了。是我先到的,要让也是徐导你让。」

    他们各自地死掰着那道及腰的栅栏门,互不相让。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使了多大的劲儿。

    反正他们手底下的院门被抖动得「哐哐」直响。

    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他们拆散,分裂成两片瘫倒在地。

    可院门还没来得及倒下,就又来了一人。

    那人围巾捂脸,双手拢在口袋里,气定神闲地晃荡过来。

    然后旁若无人地插进针锋相对的两人之间,就想这么以身撞门,直直地闯入院内。

    不过还没碰到门,他就被裴、徐二人一人一边地抓住了胳膊:「还想来一招黄雀在后?乔大编剧,你这看着小白脸一个,脸皮怎么这么厚,心这么脏啊?」

    乔大编剧被钳制住,还是满脸无辜:「嗯?二位怎么会这样想?我是听说阿荞姐姐有意复出,打算为她量身定制剧本,我只是来找她讨论剧本的。」

    「茶香四溢!」

    「冠冕堂皇!」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

    「姐姐选我,我超甜!」

    这边正三足鼎立,那边又蹿出来一个人,一边朝着我的住宅大喊,一边往这边冲。

    那人显然是看到了堵在院门口的三位大佬,索性连正门都不走,长腿一抬,就想直接从一旁翻栅栏进来。

    可他刚跨进院子半只脚,就被人一把拎住了后衣领。

    「姐姐,还是选我吧。我上有老,下有狗,愿为了五险一金献身!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仰慕姐姐很久了!」

    「不不不,他还不够惨,姐姐,我……我,我要卖身葬父,你选我吧!我对姐姐的爱意也如滔滔江水啊!」

    「我卖身葬旺财!」

    「我卖身葬小强!」

    「呸,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