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衍追着他们出了医院，在门口看着载有温瑟瑟遗体的车子扬尘而去。
他立在原地，像是被抽走全身的力气似的，终于没有形象地跪地痛哭出声。
医院门口站着的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对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都清楚，因为病毒感染而去世的人，什么也留不下。
更何况温瑟瑟还自愿捐献身体解剖以供研究病毒疫苗。
送完温瑟瑟，齐医生将季时衍送到已经安排好的宿舍。
“这是小瑟刚来的时候住过的，但是疫情开始后，她就一直睡在病区的临时休息室，我们也给这里消过毒了，放心住吧。”
季时衍只是木然地点头，其实消没消过毒，他一点都不在乎，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这里充满着温瑟瑟的气息。
“谢谢你，齐老师。”
齐医生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他将手中被密封袋包裹的手机递给了季时衍。
“小瑟被送到抢救室之前，她的手机还在通电话，应该是你吧。”
季时衍的眼眸在看见温瑟瑟手机的那一刻蓦然一亮，他用双手从齐医生手中接过后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将手机贴在自己的胸前。
齐医生看着季时衍，当年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点，所以他一直以为季时衍心里并没有温瑟瑟，但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想来温瑟瑟那孩子知道了，心里应该会感到欣慰吧。
他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还是让季时衍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吧。
季时衍环视了房间一周，视线定格在温瑟瑟留下的红色行李箱上。
他走过去，将自己的蓝色行李箱放在了一起。
这都是温瑟瑟买的，他记得她当时还笑着对自己说：“听说自古红蓝出CP，这两个行李箱我们一人一个。”
而他是怎么回复她的，季时衍想了想，是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看了温瑟瑟一眼，然后无情地转身离去。
“瑟瑟，你看，这是不是我自作自受。”
季时衍自嘲一笑，然后将房间的每个角落走了一个遍，推开柜子门，是她挂着整整齐齐的衣服，还带着点点芳香。
他想到以前，因为自己不喜欢她进他的房间，温瑟瑟就会将他的衣服洗干净晾好后，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让他自己取走。
“叮咚”一声打断了季时衍的思绪，是温瑟瑟手机的声音。
季时衍低头看过去，是温母发来的一条语音，但在它的下面，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原来，温瑟瑟不曾看见他给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她也没看到他想等她回家。
而他已经等不到温瑟瑟回家了，永远都等不到了。
夜色笼罩着整个青州市，房间里的季时衍没有开灯，只是抱着温瑟瑟的手机仰面躺在床上，细细嗅着枕头上残留着的一丝属于温瑟瑟的气息。
他的手一直停在手机的开关键，一旦屏幕熄灭，下一刻他就把它按亮，视线一直停留在主页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温瑟瑟的手机支撑不住，没电直接关机。
季时衍终于回过神来，他拖着僵硬的身体，挪动到床边，给手机充电。
再次仰面躺在床上，视线一直看着天花板的位置。
这一刻，他好像体会到了前些天温瑟瑟躺在病床上的感受。
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救护车的声音吵醒了季时衍。
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