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砚的一旁配合之下,金漫很快捣鼓开了眼前的这把机关重重的铜锁头不禁,感叹于这把所制作的精良和巧妙,更惊讶于这把锁芯的制作工艺的复杂,以及这把锁心的背后,蕴藏的力量。
更让金漫好奇的是,到底是谁人,能引进这种先进的,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和手段,将这把锁头带到天乾国的皇宫当中来。甚至还很有气势的,直接定下了,不许外人打开去打开这个书房的规矩,想来,能在天乾国的皇宫之中立规矩的人,竟然不是一般的人物,金漫这么想着,也就逐渐的接受了自己,并不是第一波,从现代社会,穿越到此的这个既定的事实结论。
人类就是这样,如果一旦开始接受一个既定的事实,知道无法去更改,或者改变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从容很多。金漫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已经从巨大的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全力以赴地,面对着眼前的这把锁头,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毕竟,现在他们最重要的事情,是进到书房里去,找到那个卷轴之中隐藏的秘密。
进得书房以后,这房间的构造,和布局又是让金漫吃了一惊,屋内摆设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现代化的东西,然后整个的布局,和构造也不是天乾国这边常见的那种构造和陈设,这更加佐证了金漫心中,之前对这个地方的猜想,这里,的确是一个现代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轻轻的抚摸着,书桌上那些遗留的书本,那些书本上的纸张,脆弱的仿佛像一张被摊的很薄很薄的煎饼,稍微轻轻用力一碰,就要化作齑粉。
金漫抚摸着这些书本和那些砚台,上面满是岁月沉淀的痕迹,已然是很久很久,没有人再去触碰过。尤其是那磨盘之上,仍然残留着,干涸的墨。
那些墨块,被这忽然打开的门吹来的风,一吹就散,了墨盒上面的粉末,已经四处飘散。吹到了一旁的宣纸上,留下了满满的黑色的印记,却因为年代久远,过分的干燥,又被下一阵风继续吹散,消散在空中,在纸上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
金漫出神的看着这张纸,她凝视着那些消散在空气当中的粉末颗粒,竟然一下子,有些em,觉得这些颗粒,又何尝不是像他们一样的,在人海中生活的,他们呢,明明努力的想要在纸上留下什么,明明已经干涸到风化,却仍然不死心,还在继续的坚持,和为之努力,可最终,还是抵挡不过风的强硬,就这样被飘散了。甚至,留不下一丁半点的痕迹,这么一想,金漫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他们是否真的来过?
忍不住有了这样的疑问,看着她的神情忽然之间寞落下去,萧砚走到他的身边,一起往这桌案上的纸张上看去,却是发现,纸张上空无一字,不懂的,为什么对着一张白纸,金漫竟然会有这样一副表情。
“怎么了?”萧砚问道。
金漫半晌从白纸上移开眼光,没有时间,去琢磨这些虚幻的,飘渺的感觉。眼下她要做的,是她应该牢牢地,抓住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牢牢的坐在皇位上,成为下一代,天乾国的霸主。
也只有这样,他的任务,才能尽早完成。
金漫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起来,一边对着萧砚,展颜一笑,说道,“没什么,赶紧找卷轴为上。”
说着话的功夫,便带头翻找起来,这房间里的东西,年久失修,稍微触碰,就要破碎,金漫在连着磨破了两本书之后,便不敢再轻易,对着这桌案上的东西下手,又不能完全不翻开查找,气的在一旁,抱着肩膀,啧啧的两声,说道,“倒真是娇贵。没想到躲开了那难开的锁心,却是躲不过这近在咫尺的破纸。”
萧砚鲜少能看到金漫,如此真情外露的样子,尽管他现在嘟着个嘴,看起来,并不是开心的样子,但也忽然间,在萧砚子的眼中,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
从前的金漫,虽然灵动美丽,让人无法逼视的美貌,但是,她好像总是在自己面前,戴着一张假面,说着客气的,疏离的话,或者是他所做的一举一动,都是别有目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金漫总是在危机时候,对他有着舍命的帮助,甚至,在和他的生命比起来的时候,总是会选择放弃自己的安危,去拼命保护他。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就是让萧砚一次,又一次的,去怀疑和试探金漫的根本理由,他不明白,这个人对自己,到底抱有一种怎样的想法,是真的完全信赖,去全部依托?还是和其他的朝中的文武大臣一样,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因为碍于他是天乾国的三皇子的身份,所以,才对他如此恭敬,但是每一次,萧砚对金漫发起试探之后,他都会感到后悔,因为每一次的金漫,在他设下的危险和圈套,甚至,是这种故意的试探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回答,都是可圈可点,让他无懈可击,所以,这才从另一方面,更加加深了萧砚,对金漫的这种好奇和探究的心思,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同时的情况下,表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
就像现在,萧砚能够完全感受到,金漫此时的心思,是在想别的事情,但是她就是一个字也不肯和他说,相反,还在强迫自己去完成,眼下对萧砚最有利的事情,是了,这就是金漫,一直让他觉得古怪,让他觉得不可控的原因。
就在他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金漫,忽然动了,他本来是抱着肩膀,在暗搓搓的生气,和这些桌子上的书本,桌子上不能触碰的东西生闷气,但是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被作案的另一处,不起眼的抽屉所吸引,这个地方,似乎蕴藏着极大的气息,只是看了一眼,就让金漫觉得,这个不起眼的小抽屉里面,能有别样的东西存在。
“殿下,可还对这书房的东西,和摆设有印象吗?”金漫下意识的问道,毕竟有了,之前那把吓人的,会吃手的锁芯在前,金漫对这房间里的东西,多少都有了一些警觉,他觉得自己,不能贸然行动。
事实证明,金漫想的是对的,萧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桌上的那处抽屉,那个抽屉,似乎是被工匠忽略的一处存在,那个抽屉的尺寸,和大小都比其他的抽屉要小上一点,说是抽屉,不如说像是一个暗格,而且不同于其他抽屉的拉手上,被雕刻满了花纹和充满吉祥寓意的饰品,它的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相反,还被人涂了一层做旧的那种木漆,看上去,隐隐约约的,露着一种暗沉的光泽,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竟是被金漫一眼就发现了,一般来说,做做成这样的抽屉,已经是明显的告诉别人,这东西,他不是一个好的东西,毕竟他已经做成了“劝你不要去打开的样子。”
一般正常人,也会刻意回避开,这个看起来就十分古怪的抽屉才对。
按照这个理论来说,应该是非常安全的,可是金漫,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这抽屉做的就是一副“别摸我”的样子,但金漫却偏偏要摸上一摸。
“殿下可有印象,这个抽屉是做什么的?”
萧砚看了一眼那个位置,确实怎么也想不起,那东西究竟是从前,用来装什么的,只觉得那抽屉有些眼熟。似乎在印象中,母妃也曾经告诫过自己。
有一个东西是不能触碰的,只是当时,他拿着的应该不是个抽屉,毕竟抽屉,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捧在手心里的,萧砚心里想的,这并不可能,但是,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金漫,说道,“这抽屉看着有些面熟,我记得母妃,曾经拿过一个这样的盒子。也是这种乌木结构的样式,只不过它是一个锦盒而已,并不是能放在桌子里的。”
“是吗?那既然是一个盒子,倒是……”金漫说到这儿,自己停顿了起来,“谁说抽屉……就一定不能是个盒子呢?”ap.zx.r
萧砚眉头一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出声音制止道,“可我分明记得很清楚,母妃在拿着那支锦盒的时候,特意跟我强调过,这书房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随便把玩,玩耍,但是不能打开这只锦盒。”
“原来是不能打开的,最后一个房间啊。”金漫忍不住快要笑出声,这可真是绝了!
“好一个利用了人们的好奇心,越说不让打开的东西,殿下,难道,您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真的不去打开吗?”
金漫不敢想,萧砚到底是怎么能忍住自己的好奇,不去打开的。
萧砚自己走到那个抽屉进前,眼前却满是回忆着,母妃和自己从前的过往,以及点点滴滴。
母妃告诫自己的时候,那脸上的严肃和认真,他不会告诉金漫,自己忍住没有,去打开这个抽屉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想断了,对自己对母妃的最后一点念想,万一,只要他永远不打开这个盒子,它就会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永远成为母妃留给他的,最后一道谜题,最后一个未解的疑惑。
可是,今天他终于也到了,不得不将只打开的地步。
金漫一向心思缜密,可是此时,却像是一个钢铁直女一样。完全没有顾及萧砚此时的心情,和状态,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桌子跟前,将那个抽屉上的拉环,从那里抠了出来,猛的向外一拉,但同时,也一另一只手,拽着萧砚向反方向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