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温声劝她离开。
他说：“封印虽已修复，但魔气躁动不息，难保日后不会卷土重来。我打算趁此裂隙稳固之时，另寻一处僻静之所闭关。”
“多久？”
“三年。”
“去何处？”
“总会让你知道的。”傅言商将一只仙灵纸鹤交予她，“只是要暂时委屈你了。你若不愿等……”
“好！”黎柔打断了他的话，定定看着他，“三年之后，我必亲迎你出关！”
她当时答应得倒是爽快，却不想此后的三年里，与傅言商分别的这一幕，竟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今日上巳节，也是傅言商同她说好的出关之日。
傅言商从不骗她，在同她分别后不久，便以先前赠与她的仙灵纸鹤为凭，将自己寻到的闭关之地告知与她。
自少年相识起，在此后三百载漫长岁月里，二人虽聚少离多，彼此间却也早已达成了一种默契。
有些话，自是无需言说。
故而这三年中，黎柔从未踏足过傅言商闭关的这处所在。
此次初来乍见，这里却和她预想之中有些不大一样。
不，是全然不同！
凡修真炼道者，若想求得突破，皆需凭借天地灵气。
可眼前这地界荒芜至此，哪有半点灵气充沛的模样？
上巳之日本该兰汤沐浴，临水宴饮。
可这镇上却一片萧条，偶有三两行人，皆面露菜色。
方圆百里之内，竟是寸草无生。
虽说上清界早在近千年前，便已有灵气衰微的迹象。
但荒成这样的，黎柔还是头一次见到。
按傅言商所言，他选定的闭关之处，应该就是这浮萍镇附近的一座山间洞府。
从这破落镇子向周围望去，目之所及，尽是露着岩石的荒山。
只路过都觉得晦气。
若非那只仙灵纸鹤有所指引，黎柔怕是根本不会料到，傅言商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待了三年。
整个浮萍镇上只有一间十分简陋的客栈，里面住的大多是途经此地的行脚商，抑或是被迫流亡的落魄浪客。
此时客栈大堂里正坐着几个散修，粗鄙的交谈声远远便能听见。
黎柔只是从门外路过，混杂着酒气的腐臭味，便随凉风穿堂涌来。她嫌恶地抬手掩住口鼻，皱着眉朝门内看了一眼。
当她正打算快步离开时，却隐约从那交谈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黎柔顿住脚步，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