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定是误会了,儿臣绝无此意,五皇弟立下此等大功,就算是儿臣也莫敢不服。”
颜应琛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如此甚好,行了,瑞王,你若是没有想好自己想要的赏赐,那朕便效仿上次在围场时的做法,这次赏赐朕先给你记下,待你想到了再来找朕讨要,如何?”
“是,多谢父皇。”
下了朝,颜以墨沉着脸色走到颜云湛的面前,“五皇弟,你如今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皇兄哪里话,我可比不过太子皇兄立下的汗马功劳。”
“是吗?孤看你倒是要铁了心把水搅浑好浑水摸鱼。”
颜以墨冷笑一声,“颜云湛,你给孤记住,纵然你能让父皇大为赞赏,但你没有母家,你斗不过孤,更斗不过宁家,所以孤奉劝你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颜云湛低下头,敛下了眸间不甘的神色,“知道了,太子皇兄的教诲,我必然会谨记于心。”
“呵,算你识相。”
颜以墨大摇大摆地走了,嚣张的模样让人看了只觉得恨得牙痒痒。
颜云湛抬头迅速地看了颜以墨一眼,仅仅只是一眼,眼中却饱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秦王府。
颜则序刚听暗卫来报今日早朝时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将桌上的一盘棋都推了下去,棋子落得满地都是。
“本王不在朝中,什么阿猫阿狗都开始上台面放肆了,太子与本王相争二虎相斗也就罢了,颜云湛他一个既没母妃也无母家势力的落魄皇子也敢试图横插进来,真是胆大妄为。”
暗痕:“殿下说得是,属下觉着,那个瑞王一直在暗中扮猪吃虎,这些时日他趁你不在朝中,竟敢公然招募贤士妄图形成自己的势力,野心也不容小觑。”
“本王也是这般觉着,就连三皇弟都尚且没有封号,他一个老五反倒捷足先登,看来,从前是本王忽视他了,那就让本王看看,这个所谓的瑞王到底有何能耐。”
颜云湛与北辰王府已然站在同一战线上,但他们都秘而不宣,旁人并不知晓,因此,看不起颜云湛的太子和秦王都没能意识到最大的威胁正在悄然升起。
——
国公府。
“水,给我水。”
沙哑的声音自床帘后响起,一双干瘪的手伸了出来,谭疏影赶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床上的人。
“来,喝水。”
岳苓薇一口气喝完了水,这才觉得火烧似的嗓子好了许多,但她后知后觉,给她端茶递水的人分明是她如今最憎恶的谭疏影。
“谁许你进来的?你给我滚,滚!”
“娘……”
岳苓薇立刻勃然大怒,“我呸,别叫我娘,我可担待不起,我好心好意让你留在国公府,让你好吃好穿,到头来,你竟敢忤逆我的意思。”
谭疏影眸子含泪,“我感念娘对我的恩情,只是,娘明明自己也知道二哥是什么样子的,寻常的姑娘没有人愿意嫁给他,难道娘就要推我入火坑吗?我不服。”
“你不服?你有什么资格不服?谭疏影,别忘了,你只是个乡野丫头,要不是我,你还留在穷乡僻壤里,能嫁给恪武是你最大的福分,你反倒不领情。”
谭疏影微微张了嘴,嗫喏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宁晚汐要离开宁家了。
突然,宁雪舞推门进来,她面色不虞地走到岳苓薇的面前。
“娘,你能不能赶紧好起来?你不管家,没人管事,如今府中都乱成一锅粥了,我都没有银钱可用了。”
岳苓薇险些呕出一口血来,“宁雪舞,我都已经病成这一副模样了,你居然只惦记着用银钱?”
“娘,只是病一场,不算什么大事,何况之前我生病的时候,娘可都不闻不问,我好歹还来看了娘一眼。”
“你!”
宁雪舞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岳苓薇用手捶着床沿,披散着头发大叫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快要疯了。
谭疏影犹豫了片刻,同样转身走了,笑话,岳苓薇的亲生女儿都不管她了,她又凭什么管岳苓薇?
眼看着自己的面前空无一人,岳苓薇嚎啕大哭起来。
她怎么就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前院,宁恪知与明公子相对而立,他看着明公子带来的人,眼皮子微微一跳。
“明公子,你这是作甚?”
“你们宁家从富春钱庄借走了十万两白银,算算时日,也该付第一笔利息钱了,但为何你们却迟迟不还?”
宁恪知讪讪笑道,“哎呦,明公子,你也知道,眼下宁家不比从前,这利息钱先缓缓,到时候我连同本金一块儿还你,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宁三公子,你是不是都没有认真看我们当时签下的条款,里面明明白白写清楚了宁家每周都需要付一笔利息钱。”
什么?
宁恪知茫然地不知所措,他当时只顾着签字画押,只顾着赶紧把银钱弄到手,根本没有留意这些。
“明公子,你能不能,再宽限我们几日?”
“那好。”明公子收起了嘴边的笑,“那就等下周,我再带人来讨要利息钱,记住了,要连同这一周的一起。”
说完,他就带着人离开。
宁恪知捂住胸口,额头渗出冷汗,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这样的条款?
他马不停蹄跑回房间找出那日签下的字据,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宁恪知瘫软在地。
完了,明公子所说的都是真的。
但如今宁家的钱都拿去填补窟窿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这可如何是好……
谭疏影走进来看见宁恪知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轻轻一皱。
“出什么事了?”
“疏影,大事不好了,宁家要大难临头了。”
宁恪知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跟谭疏影说了一遍,谭疏影怔愣在原地,所以,宁家都快要揭不开锅了?那她费尽心思留在宁家是为了什么?
谭疏影假装安慰着宁恪知,实则开始思索着自己的脱身之法,她可不能被宁家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