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默不在。
如果他在家,就什么都不用顾忌了,可以大开大合。
当然如果他在,这些人也不会蹦跶。
景玄默的失踪,让很多人自觉有可乘之机,都跳出来张扬显摆。
“好,我们慢慢筹划。”盛远山说。
他又问颜以薇,“你们去年怎么过年的?”
这个问题,很是戳心窝,颜以薇几乎要落泪。
她也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她的生活会如此天翻地覆。
“……我第一次去老宅祭祖了。”颜以薇说。
盛远山:“老宅过年最无趣了。”
又道,“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在聂家。”
“他们待你好吗?”
“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亲人,好不好与我何干?”他笑道。
“不是说聂家有个很漂亮的小姐吗?”颜以薇问。
盛远山:“珠玉在前,我只看到了鱼目。”
颜以薇沉默。
盛远山舍不得她走,又不敢靠近。他小心翼翼与她说话,不让她告辞。
后来话都说尽了,颜以薇要走,他送她到大门口。
颜以薇回来,简单和夫人聊了盛远山的话。
夫人不再说什么,叫颜以薇去休息。
晚夕督军回来。
“单独见过斐妍了?”夫人问他。
督军:“是啊。”
今天是单独和景斐妍见面,父女俩出去吃了顿饭,聊了些琐事。
西府那么多孩子,督军最疼这个小女儿。
她从小熨帖,说话极其有趣可爱,总能说到督军心坎上;不怕他,也不生疏,见面就黏在他身上。
景斐妍会问他:“阿爸你累吗?”
“阿爸天冷你添衣了吗?”
“阿爸你的手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她总会很关心他。
然后,又开始要东要西。
“我想买那种小木马,可以自己搭的,扣上榫卯,很有意思。”
“想要买洋裙。”
“想要腕表,小汽车。”
督军不缺钱,付出对他而言,是一种被需要。
——可能很多人都没意识到,督军作为父亲,他也有这种情感需求。
他希望他的孩子们关心他、需要他、在乎他。
景斐妍做到了。
督军真是很难不疼她。
她生得漂亮,又活泼,简直是小开心果。
她是个女孩子,督军对女儿的希望,就是健康、美丽、知书达理。他有足够的陪嫁给她,确保她可以奢靡一生。
可他万万没想到,才十几岁的小女儿,突然变了。
她仍那般天真娇憨,却一次次掺和在景仲凛的阴谋中。
聂娇甚至指证她才是主谋。
督军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夫人觉得,他应该和景斐妍聊一聊,至少让她知道轻重。
此事,督军一拖再拖。
他没办法面对这样的小女儿,像是去面对一个被夺了灵魂的傀儡。
“和她聊了些什么?”夫人的话,打断督军思绪。
督军:“就是聊了聊仲凛的死。他本不该死的,年纪轻轻。他落得这样下场,我如何不痛?”
晚年丧子,人间极苦。
哪怕这个儿子不受重视、对他失望透顶,也不希望他死。
更有景玄默失踪在前。
“……我问她,是不是她主谋策划的。”督军又道。
夫人:“应该不是她吧?聂娇摆明了诬陷她,给她泼脏水。很多人也这样给珠珠儿泼脏水。”
督军:“我觉得不是她。她自己也不承认,只是哭。她说她没办法,仲凛一直逼迫她。”
夫人:“可怜的孩子。”
“原本想着,仲凛离开后,西府那边就彻底安定了。不成想,却是这样。”督军说完,有点沉默。
他精神很差。
夫人握住了他的手。
“阿蕴,我们为何如此多灾多难?为什么这样呢?以前再难,也没现在如此难。”督军说。
他还是想说,可能是颜以薇带来的厄运。
夫人:“以往每年军中或者市政厅,都会出几件大事。自从有了珠珠儿,好几次都是把危险扼杀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