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看着穿着和自已一模一样的米仓儿,手里拿着的那个日记本,沛真阿姨徒增说不出的后悔。
后悔她改嫁再婚的婚礼上,不该让米仓儿按照沈家村的风俗,给崔向东跪地敬茶。
后悔米仓儿在青山遭到连番打击,精神即将崩溃时;自已母爱迸发,给她主动打电话,让她来边境市调节心态。
更后悔——
在米仓儿住在家里后,因她不但是自已的骨肉,更是眼神呆滞的可怜样子,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才让米仓儿趁她外出捕杀小动物时,在她的卧室内,找到了她的日记!
哎。
沈沛真轻轻叹息,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米仓儿走过来后,屈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把日记本放在了案几上,顺势趴在了她的膝盖上。
很乖巧孝顺的样子。
更是主动表达出了,她愿意“和平共处,双豹望月”的意思。
但却无法掩饰,米仓儿就是个小银币的本质。
“好人,谁写日记啊。”
沈沛真脑海中莫名浮上了这句话,拿过了那个日记本。
这个日记本上,记载着她遇到崔向东后的点点滴滴。
更是她每晚独守空房时,消化相思之苦的良药。
万幸的是——
在的潜意识内,出于安全考虑,并没有记载焦伟就是韦烈的事。
如果让米仓儿知道,焦伟就是韦烈,她可操作的空间会更大。
“仓儿。”
沈沛真放下了日记本,左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锁的?”
这么重要的日记本,沈沛真当然不会随便放。
她的卧室内,也有专门的保险柜,专门用来放贵重首饰、文件等东西。
“在您来边境市工作后,偶然的机会,我对开锁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米仓儿如实回答:“我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这样说吧。除了那些需要指纹、视网扫描才能打开的电子锁。所有的机械锁,我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打开。甚至毫不客气的说,我现在就在全球最顶级的开锁专家之一。而且我现在又对黑客,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天赋。
这玩意确实存在。
而且某人在某个领域的独特天赋,那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这是老天爷赏碗饭吃。
年轻脑子好用,又是个小银币的米仓儿,在开锁甚至黑客这方面,都有着极高的天赋这种事,并不奇怪。
沈沛真又问:“你是接到米家传来的消息,才决定打开我的保险柜,想找到要挟我的东西。”
“对,我也是被迫无奈。”
米仓儿抬头说:“妈。虽说您在日记里写的很清楚,您早在年轻时,外公就算到您是要喝两口井水的命。但您改嫁崔向东,终究是我在期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沈沛真低头看着她,没说话。
“我如果不被人算计,真以为自已是个野种,我也不会那样对您。您也不会和我爸离婚,米家也不会因此,一落千丈。”
米仓儿继续说:“因此,我才是米家没落的罪魁祸首。我必须得为我以前的愚蠢负责,必须得不择手段,找到您的软肋!来要挟您,拯救我爸和米家。为此,我愿意付出我所能付出的所有代价。”
她这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她的运气,也好的不得了!
她在打开沈沛真的保险柜后,不但发现了开档豹纹,更找到了这个日记本。
从日记本上,知道了一切。
“如果——”
沈沛真笑了,轻抚着“爱女”秀发的左手,慢慢移到了她的脖子上:“你今晚意外死去的话,就没谁能要胁了我吧?我相信,你绝不会把我的丑事,告诉其他人。”
“我当然不能把您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米仓儿面无惧色,也甜甜地笑着:“但我从没有考虑过,您会杀我灭口。因为虎毒不食子,何况您是一只豹子呢?更何况,我也是一只小豹子呢?妈,您帮我偿还我欠米家的债。我帮您,让那个人从此君王不早朝!毕竟您的年龄在这儿摆着,而且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货色。”
“仓儿。”
“嗯?”
“你错了。”
“我哪儿错了?”
“为了我爱的小乖,我敢做包括杀我亲女儿在内的任何事。”
沈沛真娇柔娇弱的笑着,说到这儿后,猛地一把掐住了米仓儿的脖子。
满是舐犊之情的双眸,迅速有残忍的野性闪烁。
弯腰低头。
张嘴!
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咬住了米仓儿的脖子大动脉。
鲜血的味道,迅速在屋子里弥漫。
米仓儿没有挣扎。
甚至脸上那甜甜的笑容,都不曾有丝毫的变化。
就像一个被金钱豹咬住脖子,来回撕扯的布娃娃。
片刻后。
满嘴鲜血的沈沛真,抬起了头,眸子里的残忍野性消失,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口。
米仓儿抬手按住了伤口,起身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她打开急救箱,给自已的伤口消毒,止血后包扎了起来。
她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因为在脖子被咬破、撕扯时,她在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黑白无常。
但她依旧没有挣扎,没有惨叫。
她在赌。
赌沈沛真没有杀女的决心。
米仓儿赌赢了。
沈沛真赌输了。
她包扎好伤口,再次来到沈沛真的面前。
沈沛真就像失去了灵魂那样,始终呆呆的看着门口,一动不动。
她输了——
就代表着必须,得被米仓儿要挟!
“妈,时候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今晚,我要跟您一起睡。”
米仓儿牵起沈沛真的手,走进了主卧内。
两个豹纹横陈——
米仓儿把小脑袋,趴伏在了沈沛真的怀里。
闭眼。
喃喃地说:“妈,从明天开始,您传授给我当豹子、该怎么伺候男人的技巧。我可以保证会帮您,让您的小乖成为最幸福的男人。关键是我有预感,未来科技会向网络社会发展。我会全力钻研黑客技术,成为对您家小乖有用的人。”
沈沛真没说话,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失血的米仓儿,却因虚弱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天亮了。
早上七点半。
始终深陷在悔恨中、到现在都没合眼的沈沛真,看着端着早餐走进来的米仓儿,声音沙哑:“你,走开。”
“好的。”
胜券在握的米仓儿,乖巧的点头,转身出门走出了家属院。
沈沛真拿起了电话。
拨号。
“我是崔向东——”
崔向东的声音刚传来,沈沛真就哭着说:“小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