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盈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的碎屑。
在出门前，萧砚之还在想自己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太突兀，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又觉得也不算太坏。
“晚上不用忙了？”他打着方向盘，随口问她一句。
盛愿盈点点头，语气雀跃：“晚上是休息时间，女明星也是要放松的。”
虽然她刚刚出道，但是她已经有了做为女明星的觉悟。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去看外面的街景，暮色已经四合，暖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我们现在是去吃晚餐吗？”
明明两人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可是对话却熟络得像是熟人。
也许是因为和她相处的时候没那么多规矩，她也会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需求，而不是旁敲侧击的打探什么。
就比如现在，她虽然在询问他，但实际上已经给出了她现在的想法。
她想去吃晚餐。
趁着红绿灯的间隙，萧砚之侧眸看她一会儿，笑了笑：“怎么不怕我是坏人？”
盛愿盈眨了眨眼，故意说道：“那我现在是不是该报警？”
“现在还不用，至少也要等我把你卖掉再说。”他说得一本正经，盛愿盈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以后，她才坐直身体，对他认真的说道：“你不会。”
“你怎么确定我不会？”
“……直觉。”盛愿盈给了一个很抽象的回答，试探性的做了个比喻，“在你眼里，你应该觉得我还不如一幅画值钱。”
萧砚之被她的形象比喻给逗乐，“你的直觉很准。”
“……哦。”她的心情直线下降。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还不如一副不会动的画值钱。
当然，她的情绪向来收放自如，只是稍微低沉了一会儿，她就马上收拾好心情，又问他：“为什么突然约我？”
她一边问，心里一边还得意地想，肯定是他按捺不住，终于想见她了。
可没想到，他的脸上流露出比她更为茫然的神情，几秒钟后才说：“……你不是说，你没有朋友？”
可能是因为隔着屏幕，两人感情的表达都不够完整。
萧砚之问的那句话，并没有任何的挖苦和厌烦，只是单纯地好奇她为什么喜欢黏着他发信息，而不是选择其他的女性朋友。
结果，在收到那干巴巴的“没有”二字时，他的心头一瞬间愧疚。
特别是在发完这条信息以后，平时话痨的小姑娘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再给他发一条信息，所以他合理猜测，一定是自己说错了话，让小姑娘伤心了。
因为这件事，他一整个下午都没办法静下心好好的绘画，地上扔了不少的废纸团。
终于，在不知道是第几张画纸被撕下来攥成纸团时，他下定决心，约小姑娘出来吃顿饭，以表他冒昧的歉意。
盛愿盈一瞬间明白了。
他不是想见她，而是因为她没有朋友而觉得她可怜，所以才会约她出来，施舍性质的陪她吃一顿饭。
并不是出于什么其他的情感，仅仅是同情和怜悯而已。
这一刻，盛愿盈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的疼。
她不想吃这顿饭了。
萧砚之猜不到少女的心事，但他能察觉到，在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好半天都没有再热情起来。
吃饭的时候，她依旧闷闷不乐，有几次想开口说要回去了，可是又担心这样未免太过大小姐脾气，因而只能硬着头皮吃完这顿饭。
萧砚之没那么迟钝。
他找了合适的契机问她：“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盛愿盈没说话。
萧砚之以为她是因为没有朋友那件事而难过，他很冷静的开导她：“其实，没有朋友也没什么关系。”
对面的小姑娘依旧不理他。
他只好让语气更缓和一些，轻描淡写的说：“我也没什么朋友，有些时候一个人会更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