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妙魔阵已在跟前,纪玥就算是死,也不会被阻拦住脚步。
更何况她的身体和灵魂本就不灭,此刻更没什么好担心的!
“施主,请留步!”
天上,传来一声呐喊。
一阵耀目佛光从天而降。
几乎夺去了初升旭日的所有光芒。
纪玥再也难以往前一步。
这是圣佛宗的功法,正好克制一切魔族功法,她的修为还不强悍,此刻更被压制得死死的。
眼见着云俞白剑意刺来,她牙关一咬变回了石头。
五彩神石已逐渐失去了自己原有的颜色,由内到外散发着魔气。
可神石的刚硬属性还存在着,剑意根本刺穿不了。
云俞白蹙了蹙眉。
“看老衲的!”天上的慈念又大喊一声。
一座莲花金塔绽开了万重金光,在空中从小变大,在阳光的照耀下,轰然落下。
砰!
将五彩神石笼罩其中。
云俞白眼睛微瞪。
乘风忙奔了过去。
慈念也已落地,还高兴的捋了捋花白胡子。
他仰望着金塔,还有些震惊:“这位施主的魔性真大啊,塔竟然有九层高呢!”
这山谷之中忽的立着一座耀眼金塔,着实显得奇怪。
云俞白道:“慈念禅师,这莫非是九重莲花佛塔?”
“不错。”慈念说道,“是圣佛宗压箱底的老宝贝了,若非纪施主金身灵魂不灭,老衲也舍不得用啊。”
云俞白眉头皱得更紧,道:“慈念禅师,你这是何苦呢,启动这佛塔,得用上你半生修为吧?”
有些法宝虽是厉害,可使用的代价也不小。
若是随随便便就能使用,慈念先前就不知道用多少回了。
乘风愕然,呆呆地看向慈念。
竟是半生修为?
那么……
慈念如今连元婴都不是了。
可慈念气定神闲,爽朗一笑,道:“无妨,这佛塔有上古梵文,假以时日,定能净化纪玥施主身上的魔性,重导她向善。”
云俞白绷紧了一张脸,不由得紧握了剑柄。
慈念看出了他的愤愤不平,就说:“云峰主,就算你有通天本事,都无法灭了至尊魔神的灵魂啊。”
若不然,当初老天道早就将她给灭了。
云俞白也不得不接受现实:“确实是如慈念禅师所说……如果她能就此净化魔性,也不枉费慈念禅师的一番付出。”
慈念微微颔首:“佛塔层数若是减少,就证明她的魔性在减弱。待她完全净化,佛塔就会恢复原状,不再压制她了。”
他转身,又说:“纪玥施主,梵文净化每日会进行三次,你可要加把劲啊。你早一日驱除魔性,就能早一日出来了。”
塔中。
纪玥恢复了人身,发现自己又处于牢笼之中,她几乎万念俱灰,仰天长笑。
她在塔中的梵文图案中发现,这当中有着胤祈的手笔。
也就是说,这法器跟胤祈脱不开干系。
关了她十几万年,如今竟还要关着她?!
她魔性大发,竟调动了四周的魔气,往佛塔聚拢!
狂风掀起。
气息张狂!
几人看到这一幕,皆是愣住了。
然而佛塔金光四散开来,将魔气隔绝在外,无法涌入佛塔一星半点。
不仅如此,佛塔为了压制纪玥的魔性,提前启动了梵文净化。
塔身内的梵文印记漂浮在空中,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随后,一个接一个落下,慢慢打散她的魔性。
过程痛苦无比。
纪玥连声痛叫,从站着到跌倒,再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浑身血迹。
“姐姐!”乘风的心一紧,抓住了窗户栏杆往里看。
他恨不得进去替她。
纪玥听到他的唤声,恢复了一丝的清醒。
她微微抬头,对上他那双清澈又担忧的眼睛。
梵音烙印渗入筋骨血脉。
魔性越强,疼痛越强。
十指抓地,是十道血痕。
她嘲讽一笑:“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所以……你就在外面看着?看着我……被囚禁,被折磨,也仅仅叫喊一句,证明你是信守承诺了?”
“不……”
乘风下意识想冲进去。
但佛塔有所感应,砰地一声,将他轰飞出去。
乘风翻了个身落地。
小身板竟扛不住这佛塔这一轰,呕出一大口血,身形也摇摇欲坠。
他们何曾见过乘风这副模样,不由得吓慌了神。
“乘风!”
“三少主,你当心啊!”
乘风稳了稳气息,仍是执拗的过来,想要将栏杆扒拉开,将纪玥救出去。
他也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五年,受尽折磨,他知道是什么感受。
云俞白拽住他的手臂,气急又伤心。
“乘风,她曾经险些覆灭六界,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所以也只能由她自己承受这果!”
“如今她有回头的机会,已是天道开恩!”
“如果她魔性减弱,她承受的痛苦必不会太重。你无法渡她,她只能自渡!”
乘风抬眸,眼睛一片猩红。
无论受到多大的痛楚他都不会哭,可他看见纪玥被梵文印轰得血迹淋淋,他的眼泪就不禁夺眶而出,哽咽道:“可她在喊疼,我心里就会很难过……”
云俞白此时也意识到,乘风还是个孩子,还被囚禁起来五年,对于纪玥这个救了他的人,肯定有一种身同感受的特殊情感。
可纪玥已置身于佛塔之中,乾坤难转!
“阿弥陀佛!”慈念说道,“三少主不妨也学学圣佛宗的功法,或许能领悟一二,助纪玥施主快些净化魔性呢。”
乘风眼睛一亮。
云俞白直皱眉头,怒了:“慈念!你这不是让他去当和尚吗?!”
要学圣佛宗的功法何其苛刻!
这是要乘风出家,一辈子都打光棍!
慈念不服气,道:“当和尚怎么了?我们圣佛宗的弟子能喝酒能吃肉,只需守色戒就行了!哪里不好!”
“哼,没想到你这老秃驴如此阴险,竟抓住了乘风想救人的心理,哄骗他当和尚!”云俞白仍是怒气冲冲。
慈念被戳中了心思,也不害臊,依旧理直气壮的说道:“老衲又不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是提个建议,怎么能说老衲是哄骗!”
他不认这个罪名!
就在云俞白打算跟慈念干一架的时候,乘风开口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