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婴宁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随意。
这让清虚道长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细细的斟酌思考了一下，终于大致摸到点苗头。
“宁宁，你刚才和阎王聊的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在地府任职……这没点关系不行的吧？
清虚道长和孟婴宁走的路不一样，他几乎不会和地府有任何联系和牵扯。
当然，孟婴宁的发展和能力也是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和黑白无常的关系好也就算了，现在就连阎王都得给几分薄面。
这要是说出去，他这个当师傅的真是倍有面子啊！
在清虚道长的感慨之下，孟婴宁道：“这是针对眼下情况最好的办法。”
清虚道长的肉身已毁，灵魂健在，但投胎转世又被他自己身上的因果所限制。
孟婴宁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清虚道长在地府当奴役的。
所以她和阎王做了个交易。
她和地府签了十年的卖身契换清虚道长在地府的一个清闲职位。
同样，清虚道长身上背负的因果也能被强行转移到孟婴宁身上。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她，清虚道长也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孟婴宁薄情，在这世上没什么在意的人。
清虚道长于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个存在。
她不会允许不利于清虚道长的事情发生。
“嗯，师傅你想去吗？”
清虚道长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继续询问道：“宁宁，你老实告诉师傅，你和阎王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他不信阎王能有这么好心。
毕竟前一刻黑白无常还说阎王铁面无私，态度怎么可能一下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阎王就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
表情还是那么严肃，黑白无常则恭敬的飘在旁边，什么废话都不敢说一句。
笑话。
谁敢在衣食父母面前造作啊？
反正他们是不敢。
“十年卖身契，帮一些厉鬼调节情绪，让他们不要惹事好好排队等着投胎。”
这和她直播的内容几乎一致。
所以孟婴宁答应的很爽快。
清虚道长：“宁宁，师傅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你的几个师弟开开心心，我知你不喜束缚，所以不必为了师傅我而委屈你自己。”
孟婴宁爱自由。
早年间他制定的那些规则孟婴宁是一个都不遵守。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骨、叛逆。
刚开始清虚道长还觉得有些生气，后面就看开了。
随她去吧。
只要掌握好分寸，不惹出大篓子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真要惹出大篓子，做师傅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擦屁股再回头好好教育了。
孟婴宁是清虚道长的几个徒弟里省心又最不省心的一个。
“师傅，我自愿的，我若不想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逼我。”
孟婴宁依旧很冷静。
她道：“如果师傅你不想在地府工作，那也可以四处游玩，不会有任何事情束缚你。”
局面已经敲定，根据他对孟婴宁的了解，这事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于是清虚道长索性笑眯眯的接受。
“我不挑，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刚说完阎王那边就立马行动了。
他吩咐黑白无常赶紧带着清虚道长去办理入职手续，那副架势生怕慢一步对方就会改变主意似的。
孟婴宁让清虚道长放心的去。
有她在，阎王根本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毕竟这个交易……阎王看起来比她本人还要着急。
伴随着黑白无常和清虚道长的离开，阎王往前几步站到了孟婴宁面前。
“孟大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你师傅的事情……还请不要张扬。”
本来就是不合规矩的破例，要是闹到人鬼皆知，他这个阎王还当不当了？
孟婴宁了然颔首。
“我懂。”
见对方这么上道，阎王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根据上一任阎王留下来的宝典，他是深刻记住了孟婴宁的这个名字。
如果条件允许，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招揽进地府。
他签了孟婴宁的十年自由，应该算是给其他几任阎王长脸了吧？
反正接下来十年的业绩他是不用愁了。
有孟婴宁在根本没意外！
头顶的天空已经完全亮堂了起来，阎王转身进了漩涡，通往地府的门消失，阴冷感也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清虚道长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那么剩下的……
该去看看舒良和杨枣了。
孟婴宁经过自己院落的时候才发现谢宴辞已经起床了。
他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垂眼翻看着一本破旧的书籍。
眉眼清隽，气质冷然。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才从书里抬起头。
看见是孟婴宁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一瞬。
“宁宁。”
“嗯，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习惯早起了。”
后面孟婴宁没有再多问，她道：“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若想回去了，就先自己回去，有事电话联系。”
谢宴辞点头，“好。”
末了在孟婴宁往林子走时，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那我能在这里呆到宁宁你忙完吗？”
“你哥现在应该已经醒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我看了也没用，我想等宁宁回来。”
孟婴宁看了他一眼。
“随你。”
林子里都是茂密的大树，解开布在外面的禁制，一大一小的惨叫声已经极其虚弱了。
舒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杨枣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睛里早就没了光，像极了一个破烂的布娃娃。
“不是挺能叫唤的吗？来啊，继续叫，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叫多久！”
“呵，怪不得孟大师让我来好好管教管教你们，你们那做的事人事吗？”
“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我下手要是轻了就是在报复社会！”
……
女鬼的谩骂夹杂着拳打脚踢的声音。
舒良已经无力反抗了。
他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可惜死不了。
孟婴宁真是个魔鬼！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
孟婴宁不用猜都知道自己被骂了个遍，她旁观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剩下的交给我，你可以先走了。”
有她这句话，女鬼问了声好以后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舒良眼睁睁的看着孟婴宁走到了他面前。
孟婴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舒良，事情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