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钟思语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眼神慌乱到无处安放。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碰藏在发丝下的耳机,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多此一举了。
  “孟、孟婴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钟思语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颤意,僵硬着脊背站在原地,眼神盯着脚尖。
  孟婴宁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女人面前停下。
  视野里多出了一双鞋,钟思语的心跳的很快。
  不安的感觉将她整个人笼罩。
  “不知道?那……这是什么?”
  孟婴宁突然伸手摘下她的耳机,钟思语直接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还真是蠢得可怜,被舒良利用的这么彻底。”
  女人讥诮的笑声不夹带任何感情,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传达给了舒良。
  孟婴宁甚至都能脑补出此刻男人那阴狠、难看的表情。
  呵。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在钟思语伸手要抢耳机的上一秒,孟婴宁松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落地声,通话被迫中断,耳机也被碾的稀巴烂。
  “孟婴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思语脸色难看的质问道。
  “我什么意思?钟小姐何必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孟婴宁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继续道:“舒良给你说的解咒办法是需要用到谢宴辞的血,对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的目的就是拿到谢宴辞的血,至于谢言川是死是活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你,将会变成杀人凶手。”
  一顶帽子扣上来让钟思语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否认着对方的话。
  “不、不可能!”
  舒良说了这个咒只会让人昏睡几天,到时候时间一到自然就会醒。
  根本不会伤人性命。
  为什么孟婴宁会说她杀人?
  她根本就不会做这么狠毒的事情!
  钟思语慌乱的同时掐紧自己的掌心,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用在谢言川身上的咒还有吗?”
  跳跃性的询问让钟思语更是一脸懵逼。
  她下意识的答道:“有……”
  话一出她就后悔了。
  孟婴宁是在诈她的话!
  意识到这点的钟思语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已经不敢去看谢知愿的脸色了。
  对方那么聪明,根据这几句话很容易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谢言川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都因为她。
  谢知愿克制着想要打人的冲动,拳头捏的‘嘎吱’响。
  “有就行了,谢宴辞,你让人送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过来。”
  得到吩咐后的谢宴辞果断打电话重复了一遍孟婴宁的话。
  在等待的时间里,钟思语整个人都很煎熬。
  她差点把手都要扣烂了。
  气氛实在是过于凝重,半晌,钟思语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
  “孟婴宁,你到底为什么要和舒良作对?”
  甚至对舒良的儿子舒瑾晟痛下杀手。
  上次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舒良说不准也会失去性命。
  不论其他,就单看这两点孟婴宁就太恶毒了。
  “作对?单纯看他不顺眼算不算?”
  孟婴宁嗤笑一声,一点都没把舒良放在眼里。
  女人精致的眉眼极具侵略性,钟思语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孟婴宁。
  现在她和舒良的联系被迫中断,房间里算上昏迷的谢言川一共五人。
  钟思语觉得她今天多半得完蛋。
  她被套话算是间接承认了是自己害了谢言川。
  谢家的怒火……
  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住的。
  总之……后悔。
  “舒部长没有做坏事,你为什么看他不顺眼?”
  这句话属实把孟婴宁逗笑了。
  这还是今年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舒良没做过坏事?
  “钟思语,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还是说跟智障待久了你也变智障了?舒良是上辈子救过你命还是怎么?你这个无脑的帮他做事,我该夸你呢还是夸你呢?”
  孟婴宁说话一针见血。
  半点没给钟思语留面子。
  看着女人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色,谢知愿只觉得解气。
  果然有些人不能光看表面。
  钟思语看着落落大方、正气凛然的,结果背地里居然使阴招。
  真是让人火大!
  “孟婴宁,你这是对部长有偏见!”
  等了许久等来的也只是对方的一句反驳。
  孟婴宁开始好奇了。
  “上次你找人调查舒良到底调查出什么了?”
  钟思语哼了一下,“自然是个好人。”
  孟婴宁:“……”
  有时候人蠢是真的很让人暴躁。
  孟婴宁:“钟思语,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找的人被舒良收买了?”
  “不可能……”
  这三个字明显底气不足。
  钟思语的脑子更混乱了,恰巧这时装着小白鼠的笼子被佣人送了进来。
  掀开搭在外面的布,拳头般大小的小白鼠在笼子里面乱窜。
  精神状态和体型一看就是鼠中之王。
  孟婴宁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试验一下就便知。”
  钟思语看着小白鼠出了神。
  心中在挣扎犹豫,最后她妥协了。
  “如果试验出来没问题的话,孟小姐,我希望你能给我道歉。”
  “那如果有问题呢?”
  被孟婴宁一反问,钟思语卡机了几秒。
  最后道:“如果有问题,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孟婴宁把笼子往地上一放,然后后退站到谢宴辞身边。
  下颌微抬。
  意思是让钟思语开始她的‘表演。’
  在三人的注视下,钟思语顶着莫大的压力从包里拿出一张对折过的符纸。
  她从旁借了一个一次性水杯,然后装了半杯水,最后才将符纸整个浸没在杯子里。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符纸遇水变成了一堆细小的灰烬。
  静等了两分钟,混浊的水又变得清澈起来。
  打开关着小白鼠的笼子,钟思语小心的把水倒进去,忐忑的看着小白鼠贪婪的喝着,心脏狂跳。
  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白鼠喝完还活蹦乱跳的,钟思语顷刻松了一口气。
  可还不等她质问孟婴宁,小白鼠突然颤栗着身体倒了下去,挣扎了几十下以后就不再动了。
  钟思语惊恐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