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孟婴宁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
  她继续着分离的动作,哪怕身体已经透支也不曾停下。
  都说了反派死于话多。
  不仅舒良喜欢叭叭,就连合作伙伴也跟他是一个德行。
  难怪能够一起狼狈为奸。
  孟婴宁额间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神情凝重,她看着‘清虚道长’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脸就半点不敢大意。
  黑雾继续说:“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像你这样恶贯满盈的人还会有转世吗?”
  对于前世的事情,孟婴宁曾亲眼目睹过。
  她屠过城,手上沾染的性命无数。
  黑雾能够影响到她……倒像是那群人凝聚而出的怨气。
  怨气太大,再加上形态不稳,于是便找上舒良开始狼狈为奸。
  所有细碎的信息串联在一起,孟婴宁已经把他们的阴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是害了不少人,但是你师傅也不是个好人!你从来就没想过你那几个废物师弟为什么能入清虚的眼吗?”
  最后一句话蕴藏的信息量巨大,不仅是孟婴宁,就连宋南烛他们三人都一齐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
  孟婴宁不为所动,“好奇心害死猫,我不好奇,我只知道不管怎样他们都是我的师弟。”
  女人的话让宋南烛感动的眼泪汪汪。
  “师姐……”
  师姐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师姐!
  黑雾简直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它有一种被撕裂的剧烈痛感,孟婴宁在和它纠缠、抗衡,他们三人都无一人感到轻松的。
  其中最艰难的还要属孟婴宁。
  本来分离这个行为就极其考验当事人的精神力,此刻的她一边承受着来自黑雾的骚扰,一边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努力坚持。
  分离只进行了不到二分之一,黑雾死死的扒住清虚道长的魂魄,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诛邪剑盘旋在周围替孟婴宁挡着别的攻击,尽职尽责。
  而被沈确抓住的舒良则阴恻恻的补充道:“你们所尊敬的师傅清虚道长是把你们当成了孟婴宁的跳板!你们这群傻子!”
  谁家好人会想收废物当徒弟啊?
  舒良调查过,在孟婴宁的这几个师弟里面,唯有那个叫沈确的厉害一些。
  除此之外其他的都跟纸糊的一样特别容易拿捏。
  他不信清虚道长这么眼瞎!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的猫腻。
  他不是用他们在给孟婴宁铺路是什么?
  这一群蠢货!
  都被卖了还在那帮着数钱的。
  舒良颇为恨铁不成钢,可灵魂状态的他都自身难保了,说这话的时候直接挨了沈确一脚。
  “闭嘴!”
  舒良感觉不到痛,五官扭曲,笑得很欠揍。
  “我说到你们痛点了?你们都是冤大头!蠢蛋!”
  在男人的叫嚣声中,孟婴宁咽下口中的腥甜,再次尝试分离的动作。
  这次黑雾明显没有之前扒得紧了。
  强行分离的痛苦由他们平摊,但作为主导者的孟婴宁明显要更难受一些。
  “孟婴宁,你难道要杀了你师傅吗?你真是个白眼狼!”
  黑雾破防了,直接破口大骂。
  “果真是个恶徒!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清虚,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救的好徒弟!现在她可是要杀了你啊!”
  “你把其他几个徒弟当大冤种,就没有想过他们会不愿意吗?”
  嘶哑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黑雾用词犀利,将挑拨离间做到了极致。
  宋南烛他们三个听了个大概,简单总结了一下。
  清虚道长之所以收他们当徒弟是为了孟婴宁。
  因为孟婴宁前世作恶多端,想要今世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有人来作为养料。
  他们师兄弟几个人恰巧就是符合所有要求的养料。
  宋南烛:“你放屁!不许诋毁我师傅!师姐,你别听它胡说,它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我相信师傅不是这样的人!”
  孟婴宁没有说话。
  她用尽全力完成了分离的最后一步。
  刹那间凄厉的哭声和惨叫划破了夜的漆黑,清虚道长整个人的魂魄也飞了出去。
  沈确极有眼见力,拖着受伤的身体直接飞快跑过去。
  魂魄呈透明状,他伸手扑了个空。
  孟婴宁也是趁此机会直接将黑雾一网打尽。
  一人一雾殊死搏斗,孟婴宁忍着精疲力竭的身体,拿起诛邪剑将面前的黑雾一击溃散。
  在消散的那刻,咬破手指以血隔空画符。
  金光乍现的那一秒,一缕黑气钻进了孟婴宁的身体里,其余全被玉佩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嗯……”
  孟婴宁闷哼了一声,唇角再次溢出鲜血,体内的黑气肆意的扫荡着,疼痛加剧,要不是她本身精神力强大,只怕早已晕厥过去。
  女人弯着腰,撑着诛邪剑,在脱力的那一刻,身后一双有力的胳膊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接着落入一个温凉的怀抱里。
  “宁宁。”
  头顶传来男人带着关心的嗓音。
  谢宴辞一身黑色风衣,身长腿长,俊美的脸大半隐匿在黑暗中。
  他把手放到孟婴宁唇前。
  沙哑磁性的嗓音带着诱导性的蛊惑。
  “咬我。”
  距离最近的宋南烛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咬、咬你?大哥,你搞暧昧都不分场合的?
  少年正准备吭声就被薄子理一把拽住。
  “收起你肮脏的想法,别闹。”
  宋南烛:“……”
  宋南烛:“二师兄,你……”
  “嘘。”
  少年默默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眼睛却一直盯着谢宴辞。
  远处的沈确则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眼神晦暗。
  “走开。”
  孟婴宁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她靠在男人怀里,因为疼痛而攥紧拳头,清瘦的身形在颤抖,下唇紧咬。
  这次谢宴辞直接将手抵在了唇上。
  依旧是诱哄似的语气,“宁宁,我不疼的,你咬我。”
  紧绷的神经在黑雾蹿到心脏的那刻顷刻崩塌。
  孟婴宁咬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谢宴辞仅皱了一下眉头就再没别的反应。
  腥甜的血顺着口腔流入喉间,体内的疼痛终于慢慢减少,黑气也在接触到新鲜血液的那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