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宜城的中秋节，依旧繁华热闹。
牋牋宴会上、茶馆酒楼，都在谈论督军府和贺家。
牋牋贺家的刁奴欺负人，也不是一两日了。不管是受过欺凌，还是单纯仇富，都愿意看到贺家落得如此下场。
牋牋“要是换作前朝，贺家得满门抄斩。现在只是杀了贺家老大、老二和两个参与太深的少爷。其他人放了。”
牋牋“宅子归督军府没收，但督军给贺家留了一百亩祭田。籍田的庄子上，也有几套宅子能住人。”
牋牋贺家的家财，全部充盈了督军的府库。
牋牋比起当初的王家，贺家的财力是王家十倍；而珍稀古玩，数不胜数，有些督军都没见过。
牋牋汉代的玉珏，在古玩市场天价，贺家却收藏了上百块。
牋牋督军觉得触目惊心。
牋牋曾几何时，贺家只是一个富户。他们攀附上了景氏，三十年时间拼了命吸血，成了肚皮能撑破天的巨大蚂蟥。
牋牋景元钊也去看了。
牋牋“光黄金就搜出一万斤。”景元钊对颜心说。
牋牋颜心也咂舌：“他们都如此豪富了，还折腾什么呢？”
牋牋“就是太富了，才害怕。要是我接替了督军，贺家生存有了危机。他们就是怕这么一日。”景元钊道。
牋牋又说，“肥猪总会被宰的，除非自己有能力自保。贺家必然会折腾，生死有命。”
牋牋颜心了然。
牋牋她有些唏嘘。
牋牋贺家真是太有钱了，黄金只是他们财富的一部分。
牋牋其他的大洋、银子、又是一大笔；加上房契、地契，各种收藏，说富可敌国毫不夸张。
牋牋景元钊跟颜心说的时候，都有点流口水了。
牋牋“……我昨日陪着佳彤去了老宅。”颜心转移了话题。
牋牋“去做什么？”
牋牋“现在景叔鸿、景季良和景少恒兄弟仨都在老宅，佳彤有点担心。她不敢自己去看，叫我陪着她去。”颜心道。
牋牋西府遭遇巨变，景佳彤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心神恍惚来求颜心。
牋牋颜心可怜她，陪着她去了。
牋牋她与她哥哥弟弟们聊天，颜心去看了老太太。
牋牋老太太这几日都睡不好，心慌得特别厉害。
牋牋提到贺家，老太太也说：“早有这么一日了，贺家这些年行事自以为稳妥，谁不知道他们家贪婪过头？”
牋牋又说，“当初结亲的时候，选得不是贺家，而是我娘家内侄女。她和贺梦阑去赴宴，回来得了急病死了。
牋牋这件事我疑心了一辈子。后来也没办法，实在寻不到更适合的人选，我当时也心灰，就同意贺氏进门。”
牋牋颜心把这话，说给景元钊听。
牋牋“当初贺氏就是处心积虑，必须攀附上景氏。不过他们眼光也真好，很多武将中途凋零了，就景家走到了如今。”颜心说。
牋牋景元钊：“因为他们不止下一手的棋。这些年稍有发达的武将、权势，他们都有勾结。”
牋牋颜心：“……”
牋牋贺家的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军中很多将领也被牵连到了，包括郭袁等人。
牋牋一般人不敢动贺家。
牋牋景家内部，也需要景元钊和景督军父子一条心，而且提前一年布局，把证据做足了，才敢动手。
牋牋——类似在深渊钓大鱼。稍有不慎，鱼上钩了却拽不上来，反而把自己拖下水。
牋牋景元钊也承担了极大的风险。
牋牋在这件事里，他巧妙利用了七贝勒和保皇党最后的余热。
牋牋刺客是保皇党逃离的杀手之一。还有一个人，也在景元钊操控范围内，暂时还没有动他。
牋牋最终，成功把“勾结保皇党”、“谋杀督军”这样大的罪名扔出来，督军才能下狠心处置了景斐妍和贺家。
牋牋依照督军的脾气，他是不愿意冒风险的。
牋牋督军一生都在求稳。
牋牋如果他和景元钊在这件事的决心不一致，此事也不会收尾得如此漂亮。
牋牋“阿钊，你成功了，往后地盘内没有背后的刀，可以一心向外了。”颜心笑道。
牋牋景元钊：“是。”
牋牋“我说过，你会成功的。在我的梦里，你也成功了。”颜心笑道。
牋牋景元钊问她：“在你的梦里，我有几个孩子？”
牋牋颜心都快忘记了这茬。
牋牋前世他并无子嗣。
牋牋“现在不是梦里，你会有很多。”颜心笑道。
牋牋“你怀着雪儿的时候，身体很好。”景元钊说。
牋牋颜心：“是啊，我打算再生几个孩子。”
牋牋景元钊吻住了她。
牋牋他这天没再出门。
牋牋贺家的善后，舅舅会处理好，阿松也能帮忙，景元钊可以休息一天。
牋牋他与颜心在床上消磨了一整天的光阴。
牋牋张南姝那边，这几日到处看热闹。
牋牋那天她也去赴宴了，只是她背对着主桌，首到枪声响起，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牋牋短短半个月，贺家倒了、西府也散了。
牋牋张南姝提起来，大呼过瘾：“很久没看过这种好戏了。”
牋牋孙牧则沉默。
牋牋张南姝问他怎么了。
牋牋孙牧压低声音：“南姝，七贝勒生死未卜，景家一首没说处理掉了他。”
牋牋张南姝：“铁疙瘩瓮中捉鳖，早就安排好了，还能让他再跑？他上次挨了猪猪一枪，一只手等于废了。”
牋牋孙牧拧眉：“他应该是死了。”
牋牋“对。”
牋牋“外人却不知道。”孙牧说。
牋牋张南姝原本挺开心的，听到这里，心也是微微一提：“你想说什么？”
牋牋“刺杀督军的，是双鹰门的杀手，保皇党的刺客。‘保皇党’人人生畏，将来哪里需要黑手，哪里就有‘保皇党’的影子。只需要七贝勒的生死永远未知。”孙牧道。
牋牋张南姝：“铁疙瘩做得出来。他和他舅舅，两个黑心肠的人。”
牋牋“大哥那边……”
牋牋“大哥有自己的计划，咱们别替他担心。”张南姝道。
牋牋孙牧：“你倒是看得开。”
牋牋“看不开，我也不会离开。既然要离开了，我就信任大哥。”张南姝说。
牋牋孙牧又沉默。
牋牋张南姝：“我知道你很想说，我太过于相信景家了。人心叵测，应该多留个心眼。”
牋牋“我没这么说。”
牋牋“大局面前，生死有命，上苍注定好了。”张南姝道，“统一是景氏来做，还是张氏来做，争不了。老天爷那里有一本账，都写好了。”
牋牋孙牧失笑。
牋牋张南姝似一只装满水的水晶瓶，阳光下清透又绚丽。
牋牋和她在一起，可以很轻松。
牋牋孙牧懂得权谋，却不懂生活。也许他从小没有得到过太多的爱，对谁也不敢太过于信任。
牋牋张南姝是他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