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洛邑城,景皇宫御书房。
“陛下,这西襄送来的国书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就在一刻钟前,西襄来使送来国书。
本来这国书应该先送到鸿胪寺,由鸿胪寺官员先审查一番再呈到御前,但这次的西襄来使,坚决要求要将国书直接呈给陛下。
鸿胪寺官员只能验过毒后直接呈到御前。
此刻,几个鸿胪寺官员站在殿内翘首以盼,都祈祷自己有双透视眼,能看透一切。
他们实在太好奇了。
隐约还带着些担忧。
西襄不久前大败东楚,虽国力有损,但与景国依然能分个伯仲,在这个节骨眼上西襄使臣突然送来国书,极大可能是向景国宣战。
传闻西襄帝欲传位给西襄太子,而那位西襄太子,是在景国受过奇耻大辱的质子!
如此大仇,若换成他们一朝得势,定然是要寻回来的。
一定是来寻仇的......他们为何这般笃定,因为陛下的神情——
素来神情平静淡漠,风轻云淡的陛下微蹙着眉,明显显露出不悦。
这国书定然写的都是大不敬之词!
鸿胪寺几个官员心中恼火,暗中对视一眼,挤眉弄眼的无声交流。
‘快说几句话劝慰陛下!’
‘陛下还是长公主时曾欺辱过那西襄太子,这国书的内容定然是在辱骂陛下......’
‘怕什么,如今我国护国将军和他麾下的默屠军能以一敌百,就算是和西襄交战,我们也必定能赢!’
“陛下神色不太对劲,你们别吵了,谁说两句啊!”
几个人暗中互推,最后一位年轻的鸿胪寺官员被推了出来,他是去年的新科进士,出身寒族。
托陛下的福,他也能凭借才能顺利入仕,没有因为拿不出足够贿银而被世家排挤。
如今的世家,虽然私底下还是瞧不起他们寒门,但明面上,谁也不敢与寒门争锋相对。
年轻的鸿胪寺官员悄悄清了清嗓,他躬身,语气愤慨,“陛下,西襄太子早已是您的手下败将,景国便是与西襄交战,也定能将他们打的痛哭流涕!”
晏姝拿着国书的手一顿,微抬眸,看向他,神色微妙。
那年轻的鸿胪寺官员没有发觉什么异样,继续道:“西襄太子当初在景国为质,受尽欺辱。如今他身居高位,定然是特意送国书来羞辱我景国,陛下放心,我等必与陛下同仇敌忾,与他不死不休!与西襄不死不休!”
其他几个鸿胪寺官员闻言纷纷跟着附和。
晏姝:“............”
她垂眸,视线落在桌案上摊开的国书上。
国书上只写了几个字。
‘十日后使团携聘礼入京,思之念之。’
方才她沉默,便是因为看见这几个字。
这可是正经的国书,谢敛竟然用国书写这些!
鸿胪寺官员要是知道国书里写的是这种不正经的话,表情一定很精彩。
晏姝默默将这封国书合上,压在其他折子下面,这种东西,还是别让旁人看见。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大人误会了,西襄送国书来不是宣战,而是想和景国议和。”
如今谢敛还只是西襄的太子,西襄帝定不会同意对景国俯首称臣,百姓和将士们都需要休养生息,晏姝也不愿意主动挑起战事,若能议和,继续维持两国安稳,倒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