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洛炒最后一个菜时,看到慕先生从楼上走了下来,穿着他的那双专属拖鞋。
拖鞋明明被她收了起来,怎么又会出现在鞋架上?联想到佣人们集体消失,钟清洛明白了,他们是故意避出去的。
“外婆和其他人呢?”程慕池问,走到她的身后,自然而然地要抱住她。
“知道你来了,他们出去了。”钟清洛避开他的拥抱,盛好菜,摆好餐桌。
程慕池的胳膊扑了个空,脸色微沉,坐到餐桌前。
喝了一口她煮的粥,糯糯香香的,怒气就消融了,家里换了几个厨子,都做不出这样的味道,只有她,能暖他的胃。
“雕像放在床头,合适。”他刚才在卧室里看到,她把他亲手做的雕像放在枕边,很合他的心意。
“外婆说雕刻得很像我,谢谢。”钟清洛客气的回应。
太过客气了,和往他怀里钻时完全不一样。
程慕池推开面前的粥碗,盯着她疏离的脸:“刚才对我又抓又啃的,好像是你?”
钟清洛与他对视:“是我,你想让我负责吗?”
程慕池冷嗤:“如果你不满足,不用洗冷水澡,我可以再给你,别苦着一张脸,好像我强了你似的。”
他进浴室,看到花洒打在冷水的一侧,还冷哼了一声,这是有多想他,怎么吃都不够。
钟清洛本不想在最后一顿时吵架,但他那样傲慢,连睡她都好像是恩赐。
于是轻笑了一声:“两次都那么快,第三次,能有多强呢?”
言外之意,程慕池是真的不行。
程慕池立刻要发作,想起殷仲豪的话,女生就要亲亲抱抱送礼物的哄着,亲亲抱抱他都做了,也许还差个礼物。
拿起筷子,他重新吃饭:“明天去阿陌那里,把赠予手续办了。”
“不必了,谢谢,房款我已经退给你了,这房子,我住不起。”钟清洛仍是客客气气的。
“啪”的一下,程慕池把筷子扔到了地上:“钟清洛,为了一瓶香水,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在闹,我们分手了,其他欠你的钱,我现在没有能力还,但一定不会赖账的。”钟清洛很平静。
程慕池英眉挑起:“还?你还得起?我救了你多少次,你有多少条命能还?”
“我只有一条命,你想要就给你。”钟清洛依旧平静,桌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们连生死关头都能一起闯过来,为什么好好地坐在这里,却越来越遥远呢?
程慕池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冷漠的平静:“愿意把命给我,就是不愿意把心给我,是吗?”
钟清洛沉默,她的心早就给了他,是他并不在乎。
程慕池穿好外套,走出去时看到玄关上的袋子,是他当初找人空运到北城的郁金香的种子。
“下次再想闹,别找种花这么低级的理由。”程慕池把袋子扔出去,种子洒了一地。
钟清洛明白了,他也不知情,定是他身边那几个人设的局,希望他们和好。
就算不知情,他也学不会有话好好说,而是以为上了她就会让她臣服了。
“种花这么低级的理由,慕先生下次别信了。”
“没有下次了。”
程慕池走出去,背影挺拔,他好像有铜墙铁壁,什么也伤不到他。
钟清洛弯腰,把种子一颗一颗的捡回袋子里。
她的心破碎了,可是郁金香不应该失去它们的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