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司桥走到自己的车前停下,若无其事的嘴角上扬:“上了这辆车,你可回不了头了,就算拿到药,阿慕也不会再要你。”
白衣白裤,配上他那张白如雪的脸,连笑都像涂了蛇的粘液,又冷又腻歪。
“躺在医院里的,是你的姑妈。”钟清洛没见过这么无情无义的人。
吴司桥怅然地叹了口气:“所以,他凭什么那么骄傲,他妈快死了,他都不求我的。”
“我猜你不是那么冷血的人。”钟清洛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车上有司机,她坐的是副驾驶的位置,不给吴司桥靠近她的机会。
吴司桥轻哼,绕到驾驶座前,司机下车,他坐了上来。
开车时又干不了什么,这人是不是拥有了太多所以闲的,这么爱较真。
钟清洛把背包抱在胸前,虽然开车时干不了什么,还是要防他的咸猪手。
“你外婆还好吗?”吴司桥忽然问。
“嗯……还好。”没人味的人突然说人话,钟清洛不太适应。
回答后才反应过来,他会问起外婆,是不是因为昨晚慕先生说要和她一起回家看外婆?
虽然这人阴阴的不像人类,心还蛮细的,有医生的职业病。
可是人渣是不分职业的,回到酒店他如果真的动粗,她还是要防着的。
钟清洛正胡思乱想着,车子一个急停,被一辆黑色商务车别住了。
是慕先生的车!
钟清洛又激动又紧张,她背着他去拿药,这回要“后果自负”了。
她想下车,车门被吴司桥锁住,黑色商务车上,慕先生走下来,那张冰冷似铁的脸,看得她心热。
跟着吴司桥走,不是不害怕,但是为了他妈妈的安危,钟清洛想搏一次。
绷紧的神经在看到慕先生时松弛下来,他总是让她那么心安。
程慕池敲了敲窗子,吴司桥摇下车窗,眉梢挂了戏虐的得意:“你妈跟你女人,选一个。”
“跟我谈条件,你没资格。”程慕池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司桥。
吴司桥摇摇头:“阿慕,你就是不爱低头,说一声求哥哥,药和女人,我都给你。”
“你会主动给我的。”程慕池手里多出一张纸。
吴司桥看清上面的内容,脸色变了。
“马上放洛洛下车,把药给我,别让我动手抢,你会什么都得不到。”程慕池收回那张纸。
吴司桥眼中涌起恨意:“你狠。”
程慕池说到就能做到,那张纸对他来说,现在比任何事都重要。
跟程慕池斗,来日方长,不在这一时。
车门“啪嗒”一声,吴司桥解了锁,扔给钟清洛一个保温箱。
钟清洛立刻下车,打开保温箱,惊喜地看到了一支药。
程慕池将手里的纸扔给吴司桥:“表哥,你又输了。”
吴司桥恢复如常,轻蔑的一笑:“没关系,再来,我不信你一辈子都这么好命,总会赢。”
那个阴阴的怪物走了,钟清洛跑到程慕池的身边,眨着她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往声音里放了糖:“拿到药了。”
他从下车到现在,还没正眼儿看过她。
程慕池接过药箱,朝商务车走去,不看她。
钟清洛跟在他身后拽他的衣角:“人家又不知道你有办法拿到药,只是想帮帮你,人家见不得你伤心啊,想让你妈妈长命百岁,当孤儿很辛苦的,所以你不能变得跟我一样。”
知道她在卖惨,程慕池还是被“孤儿”两个字戳了一下。
他如常大步往前走,不耐烦:“腿这么短,能不能走快点?”
钟清洛不还嘴,在他身后翻白眼儿,高兴的时候夸她胸以下都是腿,不高兴就骂她小短腿儿。
但是他的腿真好看,又长又直,走路带风,钟清洛复又心情好了。
他有心情骂她,说明他妈妈的病很快会康复,他没有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