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门口看到吴司桥,钟清洛绷紧神经,这个人虽然是慕先生的表哥,却跟慕先生不和,是敌是友,她也分不清。
“吴老师,你怎么在这儿?”钟清洛试探着问了一句。
“回自己家看看。”吴司桥望着眼前的别墅。
“自己家?”钟清洛想起买房子时,慕先生说这栋别墅是长辈送的,难道那个长辈,就是吴司桥的父母?
站在别墅前,吴司桥的目光不再那么空洞,他指了指院外的杨树:“我出生那年种下的。”
他明明在这里出生,这套房子最终还是属于程慕池,他明明先认识钟清洛,现在钟清洛是程慕池的女人,住在他出生的房子里。
姑妈躺在医院里,生死握在他的手上,可他就算带了两支救命药过来,姑妈醒来以后,还是最疼程慕池。
他仿佛拥有一切,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吴司桥在这里出生,这么说他父母就是旧日这里的主人了,钟清洛打开家门:“吴老师,进来坐吧。”
“你不怕我?”吴司桥似笑非笑的。
在医院里,就算是吵闹的儿科,他一出现立刻鸦雀无声,他在大学上课,没人敢旷他的课,哪怕上课时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所有的人都又怕他又不敢表现出讨厌,虚伪的很。
“为什么要怕你?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你可以进来温习一下从前,家里装修改动不大。”钟清洛诚意邀请。
站在杨树前的吴司桥落寞沧桑,身上那股阴森的寒意淡了许多。
一个人还能找到自己的出生地,是件幸福的事吧,钟清洛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对于自己的出生,她一无所知。
进到家里,钟清洛介绍这是自己的朋友,佣人上茶,外婆笑眯眯的,“小伙子,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不冷吗?”
“不冷,谢谢外婆。”吴司桥坐到外婆身边喝茶。
别人习惯了他一身白衣,还从没有人问过他冷不冷。
“吴老师,不如留下来吃晚饭?”钟清洛客气的邀请。
“不了,你们吃。”吴司桥摇摇头。
意料之中的拒绝,钟清洛暗忖,他从不吃外面的东西,难道不饿吗?
“小时候在外面吃饭,被人下过毒,从那以后就不吃了。”吴司桥猜到了钟清洛的心思,解释了一句。
“下毒?这孩子真命大啊。”外婆听了都心疼。
吴司桥笑:“算是吧,家人要为我下葬,我太小没火化,就用棺材抬着走,走着走着我开始吐,脏东西都吐了出来,家人听到动静开了棺,我就活了。”
短短的几句话,其中的惊心动魄却难以言表,原来他真是在棺材里待过的人!
屋子里笼罩着阴森的气氛,连善良的外婆也不知要说什么,钟清洛给吴司桥续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吴老师躲过一劫,福大命大。”
“借你吉言。”吴司桥似对屋里阴森的气氛浑然不觉,轻松的笑着。
坐了不久他就告辞,钟清洛送他出来,吴司桥看着她笑,“听说这房子归你了,我挺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会请我进去。既然你这么好客,我也没带什么见面礼,就告诉你一条消息吧。”
钟清洛挺直后背,预感到这条消息不寻常。
“最后一支康健三号是我亲手卖的,对方是放在家里备着,并没打算近期用。”
“所以那支药还在?”钟清洛追问,果然是条有分量的消息。
“对,但其他人都不知道卖到哪里了,只有我知道。”吴司桥意味深长的盯着钟清洛。
“吴老师难道不希望你姑妈康复吗?”钟清洛怕他又提些不靠谱的条件。
吴司桥伸了个懒腰:“当然希望啊,可谁让姑妈不是亲妈,她有自己的亲儿子呢?”
“所以吴老师给我的见面礼,就是告诉我那支药现在在哪儿吗?”钟清洛看得出,跟吴司桥打亲情牌是没有用的。
吴司桥大笑几声:“我已经告诉你有那支药了,至于药在哪儿,要看阿慕的本事了,他还有三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