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头昏脑涨的趴在桌上,一会感觉身子极沉,一会却又感觉如升上了云端。
脑中更是嗡嗡作响个不停,他想站起身回房休息,但这会却怎么也不想动,就想着这么趴着睡得了。
正当思绪乱飞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声音:
“泽儿,除了紫笙这丫头外,还有别的女子给你做过衣服吗?”
秦泽想都没想就回道:“有啊。”
问话的林婉一愣,她本想让儿子知道张紫笙的好,没曾想儿子竟说还有别人,难不成那郡主也给他做了衣服?可明明听说她只爱舞刀弄枪,压根不会什么女事啊。
难不成这小子还有别的女人?林婉眉头一皱。
“谁?”她闷闷的问道。
秦泽抬起脸,睡眼惺忪的说:“娘你啊。”
“你不.....不是经常给我缝衣服嘛...”
一听这话,林婉翻了个白眼,揪住他的耳朵嗔道:“儿子,我就直说了吧。”
“紫笙这丫头之所以到了今天还未有一门婚事,正是因为她心系与你,但她是脸皮薄的姑娘,懂了吗?”
一听这话,秦泽又将脸趴了下去:“娘...你又怎么知道。”
林婉扭头看了眼仰靠在椅中似乎已经睡着的张紫笙,接着俯身对着秦泽说:
“我问了呀。”
“她亲口说的。”
秦泽“哦”了一声。
“哦什么呀?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林婉追问。
“我....我....”秦泽说的含糊不清。
“说!”
“我..我困,娘,明天再说吧。”秦泽费力的摆摆手。
“什么明日,别给我装蒜!臭小子你心里肯定是想着来者不拒!哼。”林婉揪住他的耳朵,将秦泽的脸抬起。
秦泽脸色通红,半睁着眼说:“哎呀娘,我不是那种人。”
“我才不会看到一个爱上一个,来者不拒这话太难听了。”
林婉嗔怒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那我当然是....想....想.....的呀。”秦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话来。
见他承认,林婉这才眉开眼笑起来,旋即又问:“既然如此,那娘问你,你想立谁为后?”
“啊这....娘,回头再说吧。”秦泽头皮发麻。
“现在就说,把你心里话告诉我。”林婉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沉默几息后,秦泽才踌躇着开口:“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我还没想到这块来呢。”
听到这话, 林婉当下就决定帮儿子做出这个决定,遂开口道:“泽儿,那为娘这次就帮你拿个主意,在娘看来......”
话未说尽,一旁突然传来梦呓般的声音:“伯母....我要回府了...请您帮我....备个轿子。”
林婉扭头看去,却看见张紫笙半睁着眼,摇摇晃晃的从椅中坐起。
一见她这副形状,林婉心中一动,旋即一巴掌拍向趴俯桌上的秦泽脑袋,“快去扶。”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本来晕乎乎的秦泽被拍的散去一分醉意,他坐起身子晃了晃脑袋,看向了张紫笙。
“紫笙姐,还好吧?”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走向张紫笙。
“只是头晕。”见秦泽走来,张紫笙将头低下小声说着。
“别回去了,就在府中歇息一晚。”林婉跟着说。
已走到张紫笙身旁的秦泽一把挽住她胳膊:“没事的,紫笙姐,暂且住一晚,明日酒醒后,我送你回去。”
“刚好我也要......”
话未说完,秦泽突然发觉胳膊被张紫笙抓紧,与此同时,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正是来自张紫笙之口。
他一下愣住,旋即扭头看向了母亲。
“怎么了?”林婉刚站起身。
“娘,你先回屋歇息吧,紫笙姐我来照料。”秦泽如此说道。
林婉先是不解,但旋即却心中欣喜,她朝着秦泽使了个眼神,嘴中说:“那行,你小心照料。”说罢她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
而待她一离开,张紫笙便又坐倒在了椅上。
“有水吗?”她轻轻喘息着问道。
“有。”秦泽转身拿起桌上的水壶,递向了张紫笙嘴边,她似乎渴得厉害,对着壶口连喝了好几口。
“慢点喝。”秦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几口水下去,张紫笙似乎恢复不少,她捧起手说:“倒点水在我手心。”
“好。”秦泽答应一声,倒出些水在她掌心。
张紫笙就着这水扑向脸庞,接着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而从始至终,秦泽都是愣愣的看着她。
“看什么呢?你也清醒清醒。”张紫笙酒意似散去不少,此刻见秦泽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赫然一笑。
少女没有像金长歌一样宛若金雕玉琢般的出众相貌,但此刻这张挂满水珠的面庞上双颊晕红,加之这赫然一笑,依然让秦泽为之心神晃动。
旋即,秦泽坐回椅中仰起脸,将水壶中剩下的水径直倒在了脸上。
冰冰凉凉的水冲过面庞,昏沉沉的大脑确实清醒了不少,秦泽正抹着脸上水珠,一只纤细素白的手已拿着汗巾伸来。
“谁叫你这样直接倒脸上的,把衣服都弄湿了。”张紫笙已站起身走到秦泽身畔,拿着随身携带的汗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
秦泽闭着眼,静静的让她擦拭着。
“郡主她....还好吗?”冷不丁的,张紫笙柔声问道。
“还好。”秦泽明白她所问何意。
“有时候一个人表现的越是刚强,其实心里头就越是脆弱,遭此巨变,郡主她....兴许心里头......”张紫笙轻叹一声。
“是这样的,不过先前在南港,她大哭了几次,心里的疙瘩应当了化解不少。”秦泽轻声说。
“那就好,但这次回金陵后,她难免会触景生情,你抽空还是得陪她说说话。”
“那应该不会,她性子直,大大咧咧的。”秦泽轻笑一声。
刚一说完,他便感到额头被轻扣了一下。
“那是你以为,再怎么样,郡主毕竟是个女子,你在她身边,她自然是一副大大咧咧洒脱的样子,可当她一个人时难免会胡思乱想。”张紫笙嗔道。
“想的这么周全,你呢?”秦泽仰起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