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飗……”
谢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沧澜大陆中洲谢家的谢四谢飗?”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谢飗对着谢飏看了半天,“可是我在谢家没见过你啊!你……”
谢飗说着说着,心里也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看着谢飏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是不是小六?我们家真的小六?”
谢飏看着他激动的模样,有些答不上来。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谢飗见他不答,冷静了片刻小心问道,“你介意我发动一下血脉感应吗?”
“不用了。”谢飏摇了摇头,“我出生时确实被人恶意调包,与谢飚互换了身份。”
“所以你真的是小六?”谢飗将带着储物戒的手在谢飏面前晃了晃,“大哥把自己储物戒给你了吗?”
谢飗手上的储物戒与谢飏的基本一致,只是戒圈的图纹不同。
谢飗属兔,戒圈上雕刻的是只看起来十分机灵的兔子,上面还刻了八个小字——势若脱兔,一击必中。
谢飏觉得那戒圈上的兔子还挺可爱,虽然谢飗的长相和可爱没关系。
他抬起左手,将手背朝向谢飗,露出了那枚储物戒。
谢飗又高兴地蹦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大哥真的找到你了!我也找到你了!”
“可……”
谢飗兴奋完又担忧起来:“可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我被困在这里十几年都出不去,你不会和我一样倒霉吧?”
“呜呜呜小六,你怎么这么命苦吗?”
谢飗开始抱着谢飏嚎啕大哭。.
他实在难过,不明白自家弟弟为什么如此命途多舛。
他不知道谢飏曾经遭遇过什么,可那些人既然将他换走,肯定不会善待他。
好不容易找了回来,结果年纪轻轻的又被困在这种鬼地方,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谢飗越想就越是悲伤。
谢飏僵在那里,双手腾在谢飗两侧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谢飗哭了一会儿又问:“小六,你不会也是被那个老怪物抓进来的吧?”
谢飏疑惑:“什么老怪物?”
谢飗擦擦眼泪答道:“这是我们谢家的一个老前辈,几百年前发明了夺运替命阵的那位。”
谢飏不解:“那位前辈不是当年就已经故去了吗?”
谢飗点头:“当年是死了,你应该也听过,他死之前人就已经疯了。”
“他研究出来的那个大型杀阵虽然很厉害,可以他当时的修为并不能发挥出那个阵法的最大威力。”
“但他为了把谢家所有人都杀光,直接献祭了自己整个神魂的力量。”
“只要那阵法成功了,等待他的就是魂飞魄散。”
“当时的家主夫妻俩,也就是他的亲生父母知道后舍不得啊!”
“他们也知道自己对不起他,没看好他,害他一出生就被人抱走折磨。”
“于是那对夫妻一个献祭神魂阻止了大型杀阵继续启动,另一个献祭了自己的神魂,保住了这位疯前辈的神魂。”
“疯前辈其实没想过要跟自己父母相认,只是到底不甘心,没忍住在亲生父母面前自曝了身份。”
“他也没想到暴露身份之后,会看到亲生父母接连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
“然后只剩神魂的他就更疯了。”
“他父母希望他结束痛苦的一生之后能保住神魂投个好胎,他犯下的杀孽他父母都主动帮他承担了。”
“可疯前辈他不愿意啊!他虽然更疯了但脑子还是灵光的,居然躲过了渡厄寺的超度,误打误撞地进入了这个秘境。”
“然后我就倒霉了。”
谢飗泄气般地靠在谢飏身上:“我当初是在谢家某个小秘境里历练的。”
“那个秘境有一个空间裂缝,大哥特意嘱咐过我不要靠近那边的。”
“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太上长老那个老匹夫的手段还挺多的。”
“他给了谢飚一个一次性法器,那法器也没别的能耐,就是能精准无误地吸走我手上这个储物戒,然后带着储物戒一直跑,跑向了那道空间裂缝。”
“这到底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不可能不追,这一追就被他们推进了空间裂缝。”
“好在这储物戒最后还是回到了我手里,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谢飗的语气充满了庆幸,但谢飏觉得这没什么好庆幸的。
父亲的遗物固然重要,可若是父亲泉下有知,肯定更希望谢飗能够保全自己,而非那个储物戒。
但谢飏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这样说,谢飗就继续喋喋不休了。
“之后我就顺着空间裂缝掉进了这个秘境,然后疯前辈察觉到我的气息就把我绑了过来。”
“他老人家现在只剩神魂,虽然修炼得还算凝实,但不知道是不是修炼出了岔子,他现在只有晚上能出现,白天都在呼呼大睡。”
“他好恐怖,我刚到这边的时候山洞口只有一个困阵,我刚解开要出去,结果又被他绑了回来。”
“之后他就设置了两个困阵,我才刚解开一个他又加固了一层。”
“最后就变成这样了,我解阵的速度永远跟不上他布阵的速度,然后山洞口的那个困阵就越来越厚了。”
谢飏默默听着,等谢飗停下来了才问:“他只在晚上出现,那把我推进来的是什么?”
谢飗反问:“是一阵邪风吗?”
谢飏点头:“是。”
谢飗挠头:“那就是他特意制造的邪风,专门帮他绑人用的。”
“只要你是中洲谢家人,就会被那阵邪风盯上,然后绑进来。”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疯前辈就会开始对着你辱骂一通谢家,然后开始精神打压你,再给你布置一堆阵法相关的课业……”
谢飗说到这里忍不住抱头:“我已经快被他的课业逼疯了,我感觉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呜呜呜小六,可你还这么年轻,你要怎么办啊?”
谢飗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谢飏:“……”
从未想过,和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可能是个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