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容被点了特殊穴位,而且还吃了控制行动的毒药,所以如今除了可以正常行走,而且口舌能言以外,其他的武功,可是半点都使不出。
可尽管受制于人,却不妨碍她毒蛇。
看到沈昭云上了车,然后安然在她一旁坐下,拓跋玉容不由戏谑:“沈姑娘可真是好福气,明明都已经是再嫁妇人了,却还有这么多蓝颜知己。身为女子,我可当真是真心佩服。”
“是么?既然佩服,那还不闭嘴。你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像你这种嘴里没有一句老实话的人,我没有立即毒哑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要是再敢聒噪,我可不保证不会在你的舌头上多钉两个针眼。”
“你——”
拓跋玉容不怕威胁,可就怕会说到做到的沈昭云轻易践行。
倘若真被钉上两窟窿,只怕她的舌头也不必要了。
苗少峰在一旁于心不忍,忍不住蹙了蹙眉,安抚拓跋玉容道:“玉容,不管如何,此事终究是你不对,如今沈姑娘愿意看在我的面子,再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你便不要故意触怒她了。只要你言行合一,再不骗人,沈姑娘自然也不会与你为难。沈姑娘,你说我说得对吗?”
最后一句,苗少峰希冀的看向了沈昭云。
沈昭云尽管不想给拓跋玉容好脸,不过当初在苗疆,如果不是苗少峰的蓝焰孔雀翎,恐怕他他们也不会轻易逃脱。
说起来,她也算是受了苗少峰的庇佑。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会轻易拂了苗少峰的面子。
更遑论,如今还需要靠着苗少峰,去到那个神秘的藏书楼。
沈昭云看似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一路无话,所有人都静默的沉默了。
此一行,一共有十二人。
除了沈昭云跟慕容湛,另还有六个烈元帝精挑细选出来,用于防身的护卫。
虽然他们的武功不及慕容湛高,可也是一等一的大内好手。
只要有他们,一路上倒也事半功倍。
一行人因为赶时间,根本没有走走停停,如无必要,是绝对不会停歇。
终于,在紧张的赶了三天路后,众人顺利的抵达了名剑山庄所在的渝州。
只要再行百里路,抵达了赤练山,就可以进入名剑山庄的遗迹了。
因为当年的一把火,整个名剑山庄早已被烧光。
如今过去经年,这里早已残壁断垣,只剩一片废墟与荒芜的野草丛生。
因为疲累,几人暂时在渝州城歇了歇脚,等到傍晚天快要黑的时候,才继续出发。
这一路,因为沈昭云压制得当,慕容湛的寒毒都没有再发。
可就在快要抵达赤练山的时候,慕容湛忽然胸口一滞,猛的被寒气侵袭,整个人被冻成了寒冰。
察觉到他的异常,慕容尘立马喊停了队伍,同时把沈昭云招了过来。
天知道,当沈昭云到的时候,慕容湛的情况有多惨烈。
要是再慢一步,只怕他所有的血液与器官都得冻僵了。
“怎么回事?”
细细的替慕容湛把完脉后,沈昭云探了探了他的寒毒,不解的微蹙了眉。
明明中午的时候,她才替他施针进行了压毒。
只要慕容湛不随便动用武力,他是绝不可能再犯。
可现在,他体内所有的寒冰毒掌的毒,似乎都有爆裂的倾向。
慕容尘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听沈昭云说得凶险,顿时一脸无辜道:“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因何,毕竟我又不懂毒术,更不懂这种武功。兴许是毒素累积太久,你的压制时辰也缩短了吧。反正也马上到赤练山了,不如你好好替子瞻治治,至于我嘛,就带大家去周围打点野味,反正天黑,咱们也做不了什么。”
“行吧。”
沈昭云没有察出异常,简单的点了点头。
等到慕容尘一走,瞬间慕容湛所在的马车,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而原本负责赶车的护卫,竟也不知去了何处。
一时间,整个车厢静谧,仿佛都被烈焰包裹。
沈昭云莫名觉得有点热,借着掏银针的动作,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脱衣服。”
“嗯。”
慕容湛一直嘴角含笑,乖乖的听着。
等沈昭云弄好银针开始施针,他便似有若无,用眼神交缠沈昭云的脸道:“还记得从前,你与我……”
“既然殿下还有闲心说别的,想来这寒毒的折磨也不是那么难忍,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去熬点毒汤,等以毒攻毒,把寒毒压下了,我们再进行施针吧。左右殿下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性命,完全这般儿戏。”
“你看出来了!?”
见沈昭云要走,慕容湛连忙拽住了她的手腕:“对不起,我只是想多见见你,除了每日施针,你几乎都避着我,只要我一出现,你就立即走得远远的,就算做不成情人跟朋友,难道点头之交也不行吗?咱们同行上路,你始终是要与我在一起的,你又何苦如此避讳?”
顿了顿,慕容湛微微沉眸:“更何况,你如今与荣霖已有了婚约,我又伤成这样,即便是我想做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你这样避着我,难不成是自己有鬼?”
沈昭云眼皮一跳,顿时有种心事被拆穿了的感觉。
不过她所谓的鬼,可不是对慕容湛起了什么迤逦的心思。
而是慕容湛深情晦暗的目光,时刻如影随形,实在是搅得她不得安宁。
如果不是怕慕容湛半道毒发忽然死了,她肯定不会自寻烦恼的陪着走这一遭的。
看沈昭云不说话,撤了东西就要直接走,慕容湛立刻有些窝火的动怒,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沈昭云,明明放不下的人是你,你又因何要摆出这个样子?难道看我因你所困,你当真很开心?!”
“开心?”
沈昭云本来还有些烦闷,可忽然就被气笑了。
用力的拂开慕容湛的手腕,她直接冷酷道:“慕容湛,你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在你对我做下了那些事后,我还会心心念念,盼望着与你恩爱和谐,白头到老么?!早在当初你把我拘禁在楚王府的时候,我就已经死过一回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动手,也绝不会对你动情。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毕,沈昭云便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
慕容湛的眸底闪过一抹落寞,可终究,被眼底的坚毅,消弭于无形。
水滴石穿,他就不信,这女人当真会这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