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栀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呆愣了一瞬间。
待她清醒过来后,才忆起这是她新家,兴奋地哼着小曲翻身下床,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嘴角不由上扬,心情大好。
她挽着妇人的发髻,把自己打扮成个普通的妇人后,便准备出门去菜市场逛逛,准备自己学着做饭。
南栀想着往后便是自己一个人,总不能日日都吃酒楼的吧?
等她安定下来倒是可以买个小丫鬟回来,这会儿先不急。
南栀刚准备好出门时,却忽听得外面响起了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咚!咚!咚!
她猜测应当是酒楼的人过来拿食盒,便放下手里的篮子,站起身朝着大门走去,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人有些陌生,遂小声问道,“你是?”
“夫人,我是临仙楼的,过来拿食盒。”
“怎么不是昨日的小二?”南栀心有疑惑,便没急着开门。
“他今日不当值,便由我过来。”门外的江临风随口扯了个借口应付她。
南栀没再多问,折返回去,提着食盒走到大门前,开了门直接递给他,“有劳了。”
她不着痕迹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得不似小厮,生得唇红齿白的,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不过南栀没多问,把食盒递给他后便准备关上门。
江临风忍不住喊住了她:“夫人,你觉得我们酒楼的菜肴味道如何?”
南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客气回了一句:“不错。”
江临风接着说:“酒楼今日研发了新菜,夫人若是有意,下次还请光顾我们临仙楼。”
“我知晓了,往后定会照顾你们生意的。”南栀不愿与他多接触说完便关上了门。
江临风被隔绝在大门之外,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随后才提着食盒离去。
南栀回到院子里提着菜篮子出门去了趟菜市场。
她走到大街上,感受着久违的热闹,眼角漾开了浅浅的笑意。
市场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听着便充满了烟火气息,她逛了一圈买了一篮子后才步履轻松地走了回去。
南栀站在厨房,看着面前一篮子食材,给自己围上围裙,挽着袖子兴致冲冲地准备动手。
一顿捣鼓后,菜板上摆满了被切得大小不一的食材,模样虽然不大好看,但她想得挺乐观的,不好看没关系,能吃就行。
她原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做过这些,没切到手指已经是万幸。
南栀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干柴准备生火,她从未烧过这种柴火的灶,一番折腾下来,火倒是生了起来,只是自己也被烟雾给呛了个够。
眼看着锅热了,她剜了一勺猪油放进去,等到油化开了后,她看着一旁已经被处理干净的鱼,伸出白净的手捏着鱼尾巴小心翼翼把它丢进了锅里。
只听着锅里发出滋滋滋的响声,油四处飞溅,吓得她慌忙往后退了几步。
虽她已经很是小心,但她白皙的手臂上仍旧是被飞溅而起的热油给烫了一下,立马便红了起来。
南栀颦着眉,忍着手臂上传来的一丝痛意,抬起手给自己吹了吹,淡定地跑到水缸里舀了一勺水淋到了伤处。
等她弄完后,忽然想起锅里的鱼,似乎隐隐有烧焦的迹象。
一顿饭做下来,弄得她是手忙脚乱,脸上还沾了不少的灰,似乎有些狼狈,可南栀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盯着面前几盘烧得黑不溜秋的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怕是不大能吃吧?
南栀没想到自己原来还是个厨房杀手,她自幼做什么都学得快,没想到竟在做菜上遭到了滑铁卢!
这东西看着便难以下咽,她倒也不为难自己,只得暂时打消了做饭这个念头。
接下来几日,她又让临仙楼定时送了餐食过来,只是巧合的是每次来送的人都是江临风。
南栀察觉到异样,后面便不再叫人送餐。
转眼间进入了九月,日子虽过得平淡,但是南栀每日都过得充实,她喜欢这样平静却无拘无束的生活。
这日秋高气爽,南栀看着院子那棵高大的柿子树上结满了黄灿灿的柿子,心下一动,从角落里搬了个木梯搭在树上,兴致勃勃地爬上去准备摘些柿子下来。
她踩着木梯一步一步爬了上去,摘满了一篮子柿子后,她本想下去,可眼尖地瞥见那枝丫上挂了一颗又大又红的柿子,当下便有些心痒痒,扶着树干够着身子伸出手去摘。
谁知竟一个不注意脚下踩滑身子歪了一下,紧接着连人带梯跟着倒了下来。
身子倒下的那一瞬间,南栀都已经做好了被摔的准备。
只是迎接她的并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
南栀睁开眼,惊讶看着她,“青玉,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从青玉怀中站起身,心里慌乱了一下,又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见只有她没有旁人,又镇定下来。
虽她已经做好了会被抓回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日子竟来得这般快。
“主子,您没事吧?我怕您摔出个什么意外,便现了身,其实您走的那日,我便发现了,一路跟着您过来的。”
那日晚上主子端给她的茶水里有迷药,她察觉到了,只是却没吭声,顺着她的意喝了下去。
主子许是不知晓,她体质有些特殊,寻常的迷药对她不起作用。
南栀脸色白了一下,很快又淡定地摇了摇头,问她:“殿下呢,他来了吗?”
青玉刚想回她,就听着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看着她转身出去开门。
“怎么是你?”南栀开了门,见到门外站着的江临风,目露诧异。
“江公子,你有何事?”
“宋夫人,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江临风等了几日都没等到她再次订餐,心里有些放不下,实在是憋不住便直接跑了过来。
南栀的态度有些冷淡,直接说道:“江公子,我知晓你存了什么心思,你我之间绝无可能,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临风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脑袋耷拉了下来,不过很快他又振作起来,抬起头反问她:“宋夫人,为何不可能呢?你相公去世,如今孤身一人,我未婚你未嫁,为何不可能?”
“你是不是怕我爹娘不同意?你放心,我爹娘人很好,不会嫌弃你嫁过人的!我对你也是真心的!”江临风越说,目光越是坚定。
“谁告诉你他相公去世了?”
沈淮序冷若冰霜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南栀脸色刷白,往后倒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后下意识便想逃离。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身子便动弹不了半分,沈淮序阴沉冷戾地抓着她手腕,眼尾的戾气骤显:“栀栀,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