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显，绑架妍妍的元凶，和我们白家有仇。”
白毅话里有话，费正谦听出来了。
他这是在暗暗敲打自己，质疑是费家绑架了沈妍。
费正谦嗤笑一声，“白部长既然知道是和自己有关的仇人，就好好想想都得罪过哪些人，今后修心养性，少积仇怨。”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白四一把揪住了衣领，“你刚刚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费正谦，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今天来这儿干什么来了？看笑话来的吗？依我看，妍妍就是被你给绑架了！”
警员过来拉架，白四被摁在了墙上。
费正谦面不改色地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嘴硬道，“有本事，你们就把人找到再来定罪，否则，在我眼里，你们现在只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你！”
白四气的额头青筋暴突，恨不得冲上来再打他几拳。
白毅白诚也很生气，只是他们要比老四更稳重。
“很好，费总，那么，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兄弟二人正式向费正谦宣战。
费正谦咬了咬槽牙，慵懒一笑，“拭目以待。”
他丢下这四个字，便转身离开了警局，脸上的笑容也在这时收敛。
费正谦冲出警局后，直接绕道上了车。
他此刻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张狂，眉眼里难掩紧张之色，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然后掏出了一张纸和笔，开始在纸上罗列推理。
他将沈妍的人际关系罗列出来。
作为白昕薇，她在京州几乎没有任何仇敌，除非对方见财起意，可是正如白毅所说，如果是冲着钱，绑匪早就打电话来要赎金了。
看样子不是冲着钱。
那是冲着撕票吗？
费正谦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想起了沈家和陆家，沈家贪财，不可能对沈妍起杀心，陆霆尧对沈妍有图谋，但也不至于要至她于死地。
那么，最后剩下的可能性……
费正谦想到了母亲。
想到沈妍上次发给他的录音。
想到这些，他的心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难道是母亲绑架了沈妍？为了掩盖五年前她的罪行？
直到这时，费正谦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逃避真相了，如果他继续放任不管，那么他将再一次失去沈妍。
他踩下油门，疯一样地飙车回了家。
戚如芳此时正与家人坐在饭厅里用餐，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她吓了一跳。
一回头，就看见费正谦寒着张脸朝自己走来。
戚如芳吓得后退一步，“小谦，你……你怎么了？”费正谦冷冷地看着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楼上房间拽，回头对众人道，“你们先吃饭，我有话要和妈聊。”
房间里，费正谦用力反锁了门，深吸着气，沉声问戚如芳，“你把沈妍藏哪儿了？”
上来就是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质问，戚如芳懵了，“小谦，你……你说什么？”
“沈妍被绑架了，凶手还没抓到，她现在生死未卜，是不是你暗中指示人做的？”费正谦问得很清楚。
可是这个消息落在戚如芳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快说！”费正谦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知道，再耽搁一秒，沈妍都会有生命危险。
戚如芳吓得摔倒在了地上，看着费正谦道，“小谦，我不知道，我没做过这种事，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呢？”
费正谦冷冷一笑，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上次沈妍发给他的录音。
录音里，戚如芳卑微求饶的声音和沈妍的质问，一字不落地传入戚如芳耳朵里。
她吓得脸色惨白，“我……我只是觉得，当年没有好好照顾她，所以愧疚。”
“愧疚？”费正谦看着这个满口谎话的母亲，嘲讽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了解你的为人？如果不是威胁到了你的利益，你怎么可能跪地求饶？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女人，可身为你的儿子，我太清楚你的为人了，软弱只不过是你欺骗别人的武器，你虚伪又自私，永远都只考虑自己！”
费正谦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戚如芳没有想到，在儿子眼里自己居然如此不堪。
可是回想起从前那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好像确实如小谦所说，她撒下的每一个谎言，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罢了。
戚如芳捂着胸口痛哭出声，“小谦，妈妈真的没有绑架小沈，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费正谦揪住她的衣领，声音越来越冷，“收起你虚伪的眼泪，告诉我，沈妍到底在哪儿？如果她死了，白家不会饶过你，更不会饶过我！”
戚如芳从前见过儿子的可怖，可是却不曾直面过儿子眼里的癫狂，她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沈妍在哪里。
这件事一定是清雅做的！
但戚如芳不敢供出梅清雅，她怕到时候梅清雅玉石俱焚，说出当年自己的秘密。
可是，可是小沈也是一条人命啊。
如果小沈死了，白家来找茬，到时候再爆出更多的秘密，自己岂不是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戚如芳被费正谦掐着衣领，她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戚如芳狡辩着，就在她正要忍不住供出戚如芳的时候，忽然，费正谦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
——“要想救人，就来德里村58号。”
他瞳孔一怔，立刻放开了戚如芳，抿唇道，“如果她出事，我不会饶过你！”
丢下这句话，费正谦便推门闯出了房间。
戚如芳摔倒在地上，跌跌撞撞爬起来追了出去，却在门口撞见了费正阳。
“妈，出什么事了？”
费正阳伸手扶住母亲，让母亲靠在自己的轮椅扶手上，“小谦怎么发这么大火？”
戚如芳摇了摇头，哑巴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