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景十九年,八月初一,白露。
阴云积的厚,半点星光都漏不下来,空气沉闷的像一把无形的罩子,压得人透不过气。
“娘娘。”薇月神色匆匆的来到殿内。
“如何了?”皇后拧着眉,目光锐利。
“亲军卫将芷阳宫团团围住,陛下口谕,无召任何人不得靠近。”薇月声音里透着急迫。
皇后隐在袖口里的手用力的握住,娇养的指甲狠狠的扣在掌心。
她锐利的目光变得阴沉,越过层层朱墙,往芷阳宫的方向望去。
轰隆一声。
一条银龙闪电劈开了沉重的夜色。空气里有泥土的味道,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芷阳宫外的甬道上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出响起,李明玉扶着永景帝快步往芷阳宫去,后面跟着伺候的宫女太监皆是神情肃穆,步履匆匆。
“宁王和瑞王的人呢?”永景帝脚下一顿,问李明玉。
“回陛下,宁王和瑞王的人同百官一起都在左掖门候着了。”
轰隆,又一条闪电劈下来,永景帝向来温和的脸阴鸷起来。
永景帝在做王爷时,本有三个儿子,却在登基十年内全部不幸夭折。
如今,永景帝已年逾五十,后宫百十人,却十年无所出。文武百官忧心忡忡,各地藩王蠢蠢欲动。
去年终于诊得俪妃娘娘有孕,举国欢腾。
宁王与瑞王更是派人提前三月入邑都,以恭贺陛下大喜的名义等待俪妃娘娘临盆。
实则已经开始暗中布局,巴不得落地的是个公主!
这个孩子可能是永景帝最后的希望了!
俪妃娘娘午时开始阵痛,如今已快子夜,汗水湿透了衣衫,面色惨白,一直用参汤吊着力气。
“怎么生了这么久?”永景帝刚踏进芷阳宫便沉着脸,朝着跪了一地的御医发难。
“娘娘早产,胎位不正,故而用的时间久了些……”太医院院首连忙解释。
永景帝面色阴沉,来回踱步,宫人和御医们跪了一地,皆小心低头,屏气不语。
“娘娘,再用点力,马上就出来了!”俪贵妃的贴身医女云霜正为她接生。
俪妃娘娘虚弱的摇摇头,疼痛叫她眼前阵阵发黑,时间实在太久了,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娘娘……”清歌端着一碗参汤跪在榻前,心中焦急:“娘娘再喝一口,再攒攒力气……”
“娘娘,已经耽搁了太久,若是再这样下去了,孩子会窒息的。”云霜额上也是一层薄汗,言语里都是担忧。
俪贵妃那似断非断的思绪被云霜这句话一下子拉了回来。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拼力攥着被角。
“啊……”
一声尖锐的痛苦叫声从殿内传出来,殿外的人心里皆是一抖。
然后,婴儿响亮的哭声便从殿内传了出来。众人皆是一喜,纷纷行礼恭喜陛下大喜。
不多一会儿。清歌抱着婴孩走出来,众人纷纷朝她看去。
“可是皇子?”永景帝一脸忐忑与期待,声音微微的轻颤。
“恭喜陛下,俪妃娘娘诞下皇子。”清歌的声音打破了一片静默的气氛。
永景帝闻言大喜,连忙上前接过婴孩,掀开包被一看,手上一顿,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果然是朕的好皇儿!传旨下去。皇四子,赐名宁昭,即日册封为太子,俪妃诞子有功,封皇贵妃,协理六宫”。
圣旨传到左掖门,百官各怀心思恭贺陛下大喜之后,逐渐散去。
忙活了一天一夜的芷阳宫也安静下来。
俪贵妃躺在榻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