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行李装车,涟漪坐上车,看了眼这栋楼,眼中同样有着眷恋不舍,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小姐,这是孟先生给你的。”
是一张卡,给她去剧组用。
孟诀这人就是如此,嘴硬心软,话说得难听,心却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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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热闹也削减不少。
好在秦柏廷还会常来陪伴宋宋,孟诀对他的出现没有任何介意的情绪,倒是欢迎的,每次都叮嘱保姆要好好招待。
他开门进来,便听到宋宋的欢呼雀跃,像是玩什么游戏赢了秦柏廷,在他腿边打滚,玩得小脸都红扑扑的。
也只有在秦柏廷面前,宋宋才会这样活泼。
他同样爱孟诀这个父亲,却没有对待秦柏廷那样的随性,更多时候都是拘着。
发现孟诀回来,宋宋连忙坐下,不敢再乱喊乱叫。
“在玩什么?”
宋宋一字一句地回答,“秦爸爸让我猜谜语,我猜中了,他要带我吃棉花糖。”
他想吃什么,云善都会给他。
这么高兴,完全不是因为可以吃到糖,而是因为跟秦柏廷猜谜过程的趣味性。
孟诀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目光越过他,看向秦柏廷。
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达到了某种平衡,平衡到他们相见再也不会有别扭,不自在,而是熟悉的微笑,孟诀打过招呼,便放心的继续让儿子跟秦柏廷玩。
这没什么不好。
多一个人爱宋宋是好事,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被身边人喜欢,他的占有欲从来不会用在不合适的方面。
没等到晚饭时间秦柏廷便要走,孟诀留他,却留不下来,他对这儿算是熟悉的,像自己家一样,这么坚持要走,也是有自己的事情。
孟诀送他到楼下,夜空繁星璀璨,他忽然想到小时候在泰禾院子的某个夜晚,也是如此的月色,秦柏廷也在,大家都在,都是一副年少的模样。
只不过当时,云善是他的人。
他们坐在亭子里分享可口的桃肉,孟诀也在,他向来局促,腼腆又木讷,这么多人里,唯有周蕴礼常跟他说话,其他时候,他在这个集体里更像是一抹空气,没人会主意到。
可那晚,秦柏廷主动将切好的桃子递给他一半,面容有着年少的肆意,嗓音明亮爽朗,问着孟诀,“吃啊,怎么不吃?”
云善坐在他身边,小口小口啃着桃子,唇角沾着汁水,也冲孟诀傻笑,附和着秦柏廷。
“孟诀哥,很甜的,快吃吧。”
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人,哪里会真的有仇有怨呢?
秦柏廷拉开车门上车,动了动手,告诉孟诀,他过两天还来。
孟诀点头,“随时都可以来,门锁密码不是告诉你了?”
他是真的欢迎,没有虚情假意。
单是云善怀孕那段时间秦柏廷的照顾,就足以他感恩一生。
秦柏廷用手指点了点耳朵,告诉他,自己记得。
他上车离开,车辆渐渐驶入黑夜中去。
云善悄无声息走到孟诀身边,他一回身撞见她,“来送他?”
“嗯,他下次什么时候来,刚走宋宋就不高兴。”
“过些天。”
孟诀回答的轻描淡写,像是在聊吃饭喝水这样平常的事情。
他握住云善的手放进外衣口袋,摩挲着她柔软的掌心,想到那天误打误撞看到她跟秦柏廷一起回家,误以为他们有了孩子。
那一刻的心如刀绞,大概只有他自己能懂。
在一点点确认那是他的孩子后,他焦灼,急迫,想要见到她,想要见到他们的孩子,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他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再次出现,面对的却是云善的笑脸。
在涟漪离开没多久后。
谢蓁从江君那里接来了合适的剧本,筹备开机。
周蕴礼这次不打算追去,而是直接推掉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陪着她,将她当作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