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辗转,沐以晴被接进了宫中,住进了景兰苑。<br>一时间,流言四起。<br>说是皇上有意将沐以晴和任榕溪两人同时册封,便将她二人都留在景兰苑中,大有平分秋色的意味。<br>景兰苑内,时渊背手而立,站在一处荷塘前,神色凝重。<br>“你为何要让沐以晴住进这里?”时渊问道。<br>任榕溪悠然地将手中的食物扔进荷塘,看着鱼儿们纷纷过来抢食,她会心一笑。<br>“她闹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住进宫中吗,我倒是要看看,她来了宫中又能如何?”任榕溪胸有成竹地一笑。<br>时渊很是恼怒,他生气的是,任榕溪如今做事不考虑他的感受。<br>若沐以晴一直坚称肚中的孩子是他的,那么她住进宫内便是很危险的一个举动。<br>若是孩子在这宫中出生,到时候,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br>“你这样做,知道后果吗,怎么也不与我商量商量,这次她能故意闹这么大的动静,他日指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时渊低沉道。<br>任榕溪自然一眼就可看出时渊如何生气,但她还不能告诉时渊真相。<br>沐以晴肚中孩子是杨麟玉的,这个事实就只有沐以晴和她知道,但苦于没有证据,暂时只能闭口不提。<br>她既然想玩,那就陪她玩到底。<br>反正这宫中,也是无趣得紧。<br>“反正住在我这景兰苑,放心吧,大火是烧不到你那里的。”任榕溪翻了个白眼,说道。<br>时渊气得嘴唇发抖,“你!你明知道我担心的是你,为何还要处处与我作对?”<br>任榕溪只转过身,什么话都未说。<br>沐以晴搬到此处之后,住了东边一件极好的厢房,她很是喜欢这宫里的味道。<br>让她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终于迈出了她想要的第一步。<br>“喜儿,放消息出去,就说今夜我会在景兰苑设宴款待各房的宫女管事,希望他们都可以来参加,再准备些上好的金银珠宝,我要好好跟他们交交朋友。”沐以晴吩咐道。<br>她走到窗边,眼底得意,任榕溪,所有的好戏才刚刚开始。<br>喜儿一放出消息,此事就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br>后宫无主,更是没有一个妃嫔,自然由他们这些小姐胡来。<br>一时间,各宫的管事姑姑,宫女,甚至是太监,都决定奔赴这个宴会。<br>一来,大家不得不给住在景兰苑的主子一分薄面。<br>二来,沐以晴好歹也是丞相之女,后来时渊为老丞相平冤昭雪,她的身份地位还是和当初一样。<br>但这件事传到任榕溪耳里的时候,她就有些坐不住了。<br>“想不到刚搬来就坐不住了,在我景兰苑举办宴会,居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任榕溪不悦地嘀咕着。<br>兰儿上前,“姑娘既然不喜欢这个郡主,为何不将她赶出去,这景兰苑向来和睦宁静,她这么一闹,若是被皇上知道,指不定又得发脾气呢。”<br>任榕溪却突然来了兴致,“无妨,这个宴会我们也去参加,看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样。”<br>当夜的宴会之上,来了很多人,不过大家都只是这宫中身份低微之人。<br>沐以晴将从宫外带来的金银珠宝赏给了她们众人,得到了众人的追捧和喜爱。<br>她们本来是怀着惴惴不安的情绪来此的,可现在对沐以晴却如同对自家亲姐妹一般。<br>正在大家都十分有兴致的时候,一袭红衣出现在院子中央,她神色不悦,眉眼间的冷傲将那些人的心刺得伤痕累累。<br>“姑娘好。”她们纷纷躬身。<br>任榕溪从他们之中缓缓走过,“好热闹的景象。”<br>周围人的神情都在转眼间变得严肃而窘迫。<br>任榕溪随意拿起桌上的一串翡翠手镯,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着。<br>“任姑娘若是喜欢,这个手镯送你吧。”<br>沐以晴带着笑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br>任榕溪突然脸色一沉,重重将手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br>“我收留你住在这景兰苑,是看你孑然一身甚是可怜,可你如今带着这些东西来此贿赂他人,你统一将这宫中里里外外的人打点干净,究竟意欲何为?”任榕溪厉声责备道。<br>众人见此,都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退到一边。<br>沐以晴上前,勉强露出微笑,“任姑娘好大的脾气,莫不是在这宫中待久了,不知这宵国的规矩了,这严格说来,你身份不明,只是皇上见你可怜将你收留在宫中,我如今怀着皇上的骨肉,你居然在我面前如此无礼。”<br>她说话的时候浑身充满了杀气,似乎眼神便可以将任榕溪的灵魂撕得粉碎。<br>转而,沐以晴缓和一笑,对着众人喟叹道,“只是皇上向来是个谦谦君子,既然任姑娘住在这景兰苑,便是这里的主人,我也不会在意她对我如何,不过今日任姑娘扫了各位的兴致,还请各位见谅,我在此向各位姐姐道歉了。”<br>一时间,人群中沸腾起来,大家都觉得沐以晴简直知书达理,而任榕溪,不过是个仗着有人疼爱有些嚣张跋扈的野蛮女子。<br>“郡主无需客气,奴婢们这就离去。”<br>宫中稍微有些权力的宫女管事说道,接着她将其他人纷纷带了下去。<br>这场闹剧,居然这么潦草地收了场。也是因为这次小小的晚宴事件,任榕溪明白了沐以晴的来意,不过就是在宫中取得人心,巩固自己的地位。<br>奈何任榕溪不是个依靠巴结来取得人心的人。<br>景兰苑中的下人纷纷上了收拾沐以晴留下的烂摊子。<br>任榕溪始终怒视着沐以晴,“你觉得这样做便可以将我赶出景兰苑吗,郡主是不是太天真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不要忘记初心,好好养你腹中的胎儿吧,毕竟是皇子,可不能出任何闪失。”<br>沐以晴冷哼一声,瞧着任榕溪得意的模样,很是不悦,但她也不能多说什么。<br>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刚才那么一闹,这宫中的大部门人对任榕溪不会再那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