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为难白苏,对着二人说了一些诸如一家人啊,家和万事兴等等场面话之后,便让人离开了。
玉明修看清楚了皇上的态度,后面一直应和,却没有再说其他的。
但在离开圣上的宫殿时,眼神微微阴沉的低声对着白苏道:“苏苏,咱们血脉相连的亲人你不愿意相信,却愿意相信其他人,日后你可不要后悔。”
白苏抬着脖子,淡笑道:“大公子错了,我谁也不相信,只相信我自己。”
玉明修面色忽明忽暗的看了她许久,最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迎面薛夫人着急的走过来,他直接视而不见擦身走过。
薛夫人着急的走到白苏身边:“郡主,他方才说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白苏摇摇头。
“这里是皇宫,他还不敢放肆,大舅母,咱们先出宫再说。”
薛夫人看着周围高高的宫墙和时不时就有人走过的护卫宫人,点点头。
沈瀚依旧在外面的马车旁等着,见二人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时间已经不早,快到中午饭时间了,几人也没有多说,直接上了马车离开。
一趟宫中之行,因着皇后娘娘的诡异态度,让白苏过得非常轻松,回想起来甚至觉得前两天着急忧虑的自己过于杞人忧天。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因为有贵人帮助的缘故。
陡然放松下来之后,她本欲和沈瀚聊聊皇后的事儿,但不想,一扭头却见沈瀚表情凝重,微微有些出神。
“你怎么了?”她握住他的手。
沈瀚回过神来,摇头:“没事,先回去再说吧。”
一句话反倒让白苏心头提了起来。
于是,一路上原本有些疲倦的人,也削减了睡意,开始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
薛夫人没有和他们一道回郡主府,中间便分道扬镳了,临走时还叫两人没事儿过去薛家玩儿。
白苏应允,又谢了薛夫人几句,双方方才分开。
马车落在郡主府,刘公公已经差人准备好了午膳。
用膳时候,沈瀚将下人屏退,这等吃完了饭,才和白苏说了皇上交代他的事儿。
当然,彻查六大军营属于机密要事,即便现在两人是夫妻,且与皇上之间并不是那么牢固的信任关系,但原则的问题在,沈瀚也没有将具体事宜告知。
只是与白苏说,他需要出城为圣上办事儿,接下来许是有一段日子不在京都。
白苏手指骤然缩紧,捏着他的手臂:“是不是很危险?”
“危险倒也不至于,我这么多年为圣上暗地里处理过不少相似的事儿,可能是觉得最近我明面上赋闲了,所以不乐意我待在京都闲着吧。”
他为了宽慰白苏,故作轻松,但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他给圣上训练的私兵,多以情报见长,安插在朝内各个重要的州府城中,包括但不限于收集一些朝廷重臣和州府大官私下里做的事儿,这些充当圣上眼线的人,组织成一个密集的情报网,所以,其实各处的官员很多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的事儿,皇上都知道。
只是水至清则无鱼,若单单只是一些冤假错案和在允许范围内的贪污,圣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想要瞒过他,却是不可能。
如今让他调查军营,军营虽比各处官府更难进入了些,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查。
要的是情报,那比起直来直去的刺杀和暗杀来说,危险性相对来说要小一些,不需要他亲自在最前线。
当然,若是暴露了,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这些,就不需要和白苏说了。
白苏嘀咕着:“你就哄我吧,我还能不知道你,报喜不报忧的,圣上还专门给你腾出地儿来,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
沈瀚笑了笑,指腹在她脸上留恋的揉了揉:“男儿顶天立地,我若当真整日做个依附在你身侧的的小白脸,久了你就不会厌弃?”
“才不会!”白苏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沈瀚哪里会是小白脸,他厉害着呢。
“你怎么会有这种心思?莫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不成?谁这么无聊乱嚼舌根啊?”
这才几天,就冒出这种流言来了?
这是多见不得他们好啊。
沈瀚低低的笑了,顺手在她面颊捏了一把:“没有,是为夫自己志气勃发,不甘锦州府拱手让人,所以想再创出一番新事业,东山再起,光耀门楣。”
白苏:“……鬼才信呢。”
前几日还说日后想跟她采菊东篱下呢。
但这话,不信也得信,不然就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平静下来了。
白苏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方才低落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就是这两日,不过,最近的任务离得不远,快马加鞭,七日之内便能回来。至于远的……”
沈瀚顿了顿,道:“远的,恐怕少则一两月。”
第一站是锦州府,锦州府大营去年经过前后几次肃清,就算真的还有什么鬼,这回沈瀚离开,那些人也该冒出头了,这是最好清理的,也是最干净的。
至于京都,圣上既然心里有数,那沈瀚也不需要多此一举,听圣上那话,京都大营可都是他的心腹。
“七日啊……”
白苏恍惚道:“我怎么记得皇上的万寿宴约摸就是那个时候呢?”
沈瀚颔首:“就是在万寿宴前一天回来,万寿宴那日,我要与你一道入宫。”
那还好!
不然让她一个人在京都,就算只是待在府中,也会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下晌,休息了一番之后的白苏,终究还是不放心,着手捣鼓了一些毒药。
她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沾染这些了,因着怕一个不小心误沾了,对孩子会有影响,但这会儿也顾不得了。
九离不在,自己丰衣足食。
沈瀚下晌在书房里制定路线,屋里又悄悄来了几个人,所以未曾注意到。
等回头知道的时候,白苏已经调整好了一些配方放在他面前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差事,但只能尽我所能帮点儿忙了,沈瀚,无论如何你要记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沈瀚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嗓音微哑:“好。”W.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