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轻应了一声,听到他的脚步渐渐走远,她才捡起地上的验孕棒,眼里渐渐弥漫起一阵雾气。
她能够不顾世俗跟容羿寒在一起,可是却不能明知道他们是血缘近亲,还坚持要生下另一个孩子来承受这一切的罪孽。
孩子,对不起,妈妈不能要你。
下午陪容羿寒去医院,叶芷宁一直心不在焉。
容羿寒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医生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
“你暂时还不能取颈托,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颈椎那样重要的地方,你的恢复状况很好,但是还需要再戴两到三个月,直到彻底没有问题了再取下来。”
容羿寒皱了皱眉头,最近戴了这玩艺儿,他连想跟叶芷宁亲热都束手束脚的,难展男儿雄风。
再戴两到三个月,他会疯的……是憋疯……
他跟叶芷宁登记结婚之后,就一直没有碰她。
他正是虎狼之年,怀里抱着个软玉温香,还是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却只能摸不能吃。
这种感觉就像在地狱里,被生生架在火堆上烤,难受得紧。
瞥眼瞅了瞅神游天外的某人,容羿寒低声问:“医生,现在这种愈合情况,能不能做剧烈运动?”
医生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只是一愣,就立即反应过来他所说烈运动是什么运动。
他强忍着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尽量不要太过频繁,还有动作弧度最好不要过大。”
叶芷宁醒过神来时,刚好听到两人在讨论这个,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容羿寒抬头去看她,只觉得她脸红红的像苹果,恨不得扳过来咬一口啊。
直到医生走出老远,叶芷宁的脸还是通红,容羿寒笑睨着她,宣布道:“走,我们回去。”
得到医生的首肯,他能不激动能不荡漾才怪。
然而此刻,叶芷宁跟他的反应却是天差地别的。
从测出她有孕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刚跟容羿寒走出医院,就接到景承欢打来的电话,她迫不及待的接起来。
只听那边景承欢正嘤嘤的哭泣,她的神经一下子绷到了极点,“承欢,怎么了?”
“姐姐,你快些回来,爸爸跟妈妈要离婚。”
………………
叶芷宁赶到景家,屋里的气氛不似上次那般吵闹,大家都沉默地各据一角。
景柏然脸色铁青,莫相离坐在另一边,正垂着头抹眼泪。
景承欢领着她进来,景辰熙抬头看了她一眼,责怪景承欢不该通知她来。
上次的事情,莫相离虽被景柏然收拾了好几天没下得了楼来,但是并没有将那件事情揭过。
他们冷战了半个月之后,莫相离还是执意离婚。
这就是为什么叶芷宁每次从景家回去,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父母之间的冷战越演越烈,没有好转的趋势,反而更加恶劣。
叶芷宁愧疚极了,这些日子,她从承欢嘴里知道许多关于从前的陈年往事。
莫良矜是莫擎天之母,如今是景承欢的婆婆,她们闲聊时,说起过往事。
景柏然与莫相离年轻时候分分合合了很多次,后来莫相离的亲生父亲掳当时年幼的她。
景柏然为了救她,重伤昏迷不醒,莫相离曾答应只要他活下来,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奇迹令他活了下来,莫相离信守承诺,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两人一路走过多少风风雨雨。
临到老了时,因为她的自私,生生的往他们身上泼了盆脏水,将他们20年的情分都生生割断。
别说莫相离心痛如刀割,就是她也不好受。
她自责不已,疾步走到莫相离身边半跪着。
再也忍不住道:“妈妈,你不要怨恨爸爸,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自私,是我将……”
“小叶子!”景辰熙惊谎截断她的话,“你不要胡说八道,这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叶芷宁话已开了头,此时不管景辰熙怎么说。
她坚持道:“不是,这件事与我有关系,那晚我知道有人来闹场,我没有阻止,还顺其事态发展,是我一手摧毁了妈妈对爸爸的信任,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怨不得爸爸。”
众人目光惊愕地看着她,莫相离连哭也不哭了,直愣愣的看着她。
“囝囝,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恨我们吗?”
叶芷宁心口一阵激荡,她不恨他们。
当年她被白少棠掳走,景柏然拼死救她。
虽然最后救回来的是莫擎天,可是他对她的那份父爱已经让她铭感五内。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自己。
找回她时,她对他们那么冷漠,他们也从不曾责怪过她。
她不是恨他们,所以才将这件丑闻抖露出来。
只是因为她自私,容羿寒的爱与父母的爱,她选择了前者,牺牲了后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恨,妈妈,我一点也不恨你们,你们给了我生命,又锲而不舍的寻找我。”
“这些年来,我在叶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时,你们每日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会那样做,其实是因为……”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容羿寒对景家的仇恨。
这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看见她泣不成声,莫相离很是心疼,她将她拉起来。
“傻孩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对不起我是事实,而做错事又没有告诉我,是错上加错,我不能原谅的,不是他被人设计,而是他不肯对我坦诚。”
叶芷宁心口钝痛,听莫相离这话的意思,他们这婚是离定了。
她悲怆极了,捂着脸痛哭起来,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景辰熙看着她咬唇痛哭,只觉得一颗心都让她哭拧了。
景承欢一反往常对她的亲切,跳着脚痛骂。
“姐姐,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妈妈这些年为了找你,已经心力交瘁,她找回你就是让你来这样伤害的么?”
“承欢!”景柏然厉喝一声,景承欢怕他,咬着唇气得浑身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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