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安文书，过来一点。”我喊了他一声，也是想确认他的状况。<br>“呃……好。”安文书说话的时候有倒吸凉气的声音，想必刚刚那一下撞的不轻，我的眼睛紧紧盯着“碧风”和“黑狐”这两个假货。<br>可能是我的灵力不够吧，所以刚刚那一击并不强，只能将这个假货击退，却不能伤到它分毫。<br>我的头脑居然异常冷静，虽然太阳穴隐隐作痛，但是思路却越来越清晰，我继续往镜子中注入灵力，却不急着催动攻击，我冷眼看着它们两个，开口道：“你想怎么玩？”<br>我不信白重会上不来，它们两个只是在扰乱我的心智，这地宫里面的虚假幻像我见得多了，这又不是第一例，它们只是迄今为止最有威胁的而已。<br>安文书已经回到了我的身旁，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我环视了一下周围不断聚拢过来的尸体，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br>它们都是鬼吗？<br>如果是鬼，我可以用蛇纹镜号令它们吗？<br>周围的尸体数量这么多，我却在想这种疯狂的念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被逼入绝境之后，就开始不计后果地只想给自己博一条出路吗？<br>“你刚刚看见了吗，一开始过来的四具尸体，一开始就消失了两具，现在四具都消失了，这四具好像比较特殊。”安文书也咳嗽了两下，小声对我说，“你仔细看，后面出现的这些尸体好像都没有影子。”<br>宫殿这一片一直都有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光亮，但是很微弱，安文书都能看见那些尸体没有影子，我自然也看得见。<br>没有影子，没有影子……<br>鬼才会没有影子。<br>“碧风”和“黑狐”已经在一步步朝着我走来了，“黑狐”的笑声落在我耳中尤其刺耳。<br>“只是你一个人，又能做到什么呢？”<br>它们两个一步步地在朝着我靠近，安文书急切地问我，到底要不要用令牌喊楼栾，而我却没有回答。<br>我一个人，又能做到什么呢？<br>似乎我这辈子一直都在面对这个问题。<br>别人在问我，我一个人能做到什么。<br>我自己也在问自己，苏婉，你一个人能做到什么。<br>我先是垂下了眼帘，紧接着手背抹过蛇纹镜的背面，轻声开口道：“天道有常，难窥其貌。人有其道，鬼有其行。以我双眼，令尔等凡尘诸邪。令煞，起。”<br>这是我最平静地喊出“令煞”的一次，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够响亮坚定，但是在我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我耳边先是传来了一阵嗡鸣，紧接着大片大片的尸体开始抽搐扭曲，发出不可名状的尖叫。<br>“黑狐”和“碧风”瞬间止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而安文书则被周围的景象吓坏了，“苏……苏婉……它们这……不会是你弄的吧？”<br>我没有回答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躁动不安的尸体，我的脑子从未有一刻如此地清醒，也从未有一刻觉得有这样强烈的一种冲动、想要出手操纵这些鬼的冲动，好像并不由我自己控制。<br>我沉默了一会儿，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之中，用最平静的语气对那些尸体说：“杀了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