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花开,芬芳自在。
秋风起微末,在湖面掀起一阵波澜,让人心旷神怡。
一叶扁舟,在太阳的余晖下静静的飘着,两个人对坐着,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彼此。
许久未见,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变化,可是看到那随风飘荡的衣袖,男人的心中就是一阵酸楚。
“别矫情!”
一声娇斥,让男人从沉思里跳了出来。
他伸手向前,颤巍巍的却始终不敢碰触那圣洁的脸庞。
女人心中叹息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前倾,让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肌肤相亲,那温暖的触感让女人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沉醉。
严谡静静的看着,满眼都是温柔。
李嫣然猛的睁开双眼,眸子里春色已经快满溢了出来。
“师姐,你究竟何时回来的,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李嫣然靠了回去,慢慢把身体侧躺在了船边,幽幽的说道:“半年前就回来了,一直在海洲疗养。”
看着师姐云淡风轻的样子,严谡心神一震,这轻描淡写的反而让人揪心。
“怎么都不告诉我!”严谡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李嫣然眉头一蹙:“告诉你,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怀里躺着呢!”
严谡老脸一红,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看着自己唯一的男人窘迫的样子,李嫣然笑的花枝乱颤。
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调戏涉世未深的小师弟,各种玩笑都开过,不把严谡弄的脸红心跳不会罢休。
其实到头来,她也只是过了过嘴瘾,两个人都未经人事,哪里会懂的那些笑话里的真正含义。
回想起那一夜,自己才是主动的那个人。
纵使如李嫣然这样的洒脱凌厉,也无法抑制身体里的那股乱窜的热流,看向男人的眼神中更是春意盎然。
晚上,九里云松最靠边上的那栋别墅,两个人终于又在一起了。
严谡极尽温柔,李嫣然却依然掌握着主动,就跟第一次一样。
两个人深知,能在一起的机会并不会很多,师姐即使离开了一线,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脱身而去。
她的价值,从不是一个简单的代号而已。
红袖,跟红袖添香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催命符。
柔荑轻轻摩挲着男人额头上的那道几不可见的伤疤,那是在福利院门口留下的唯一痕迹。
“头还经常疼吗?”温柔的气息扑在男人的下巴上,痒痒的。
“就是不能长时间用脑了。”严谡如是说,手却把女人搂的更紧了。
李嫣然舒服的翻了个身,侧躺了下来,轻声说道:“我托人从海洲带了点药,你记得每天吃一片,坚持半年,就好了。”
说到这里,严谡心中一暖,师姐的心里还是记挂着他的。
不求全部,只要能有一个小小的位置,他就心满意足了。
“师姐,你的手...”,严谡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怀里的女人微微一颤,小脸凑了上来,透亮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丝水汽:“是不是嫌弃师姐了?”
“才不是!”严谡连忙摇头,“我真希望能替你挡这一次。”
严谡说的情真意切,言之凿凿。
李嫣然知道,师弟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是可以为她去做任何事的。
“傻瓜!”李嫣然宠溺的说道,把自己送了上去。
鼻息相交,两个人都情难自已。
良久之后,李嫣然幽幽的说道:“你不知道凶险,要是去了,别说丢胳膊断腿了,小命随时就交代了。”
当时撤退的时候,误入了圈套,四人小队被围在一个破旧的民居中。
眼看着要被瓮中捉鳖,李嫣然一个人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其他三人朝着撤离的地点狂奔。
一路辗转,终于在三天后,精疲力竭的小队到达了接应的地方,却始终无法摆脱后面的追兵。
谁知刚上了卡车,一颗黑色的手榴弹就这么掉进了车厢。
眼看着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浑身是血的李嫣然猛的跃起,捡起地上那颗即将爆炸的手榴弹,奋力的扔出了车厢。
然而,半空引爆的手榴弹却带走了李嫣然的半只手臂。
当李嫣然说完这一切时,手里的烟已经燃尽。
李嫣然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的波动,却如洪钟一般敲击在严谡的脑海里。
他接过李嫣然指缝里燃尽的烟蒂,轻轻放进了床头的烟灰缸中。
转过头,李嫣然满眼含泪,正盯着他,颤抖的说道:“我不怕死,但是我却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严谡心疼的无以复加,只得温柔的替她擦拭着不断流下的泪珠,用自己的柔情来化解这一切。
那一夜,两个人的心终于碰在了一处。
第二天,严谡醒来时,猛的一惊,伸手去摸另一侧,却早已失去了温度。
不告而别,这是她一向的风格,但是这一次,李嫣然破例了。
窗前,李嫣然正笑盈盈的看着床上一脸错愕的小师弟,招了招手。
阳光里的她一脸笑意,就如两个人曾经在南华的时候一样。
风华犹在,往事如烟。
红袖添香,只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