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他明明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会拒绝得这样果断。姜幼柠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我知道因为六年前的事你讨厌我，可那是我爸！那是一条人命！季泽栩，你救救他好不好？”“只要你救我爸，我……我可以辞职，我可以离开京阳不碍你的眼，我求求你……”“我说了，我不接。”季泽栩蹙紧的眉心里全是不耐，“你听不懂吗？”声音里凛冽的寒意刺得姜幼柠浑身一抖。她怔怔看着这个自己放在心里六年都放不下的男人，声音沙哑：“因为是我爸，所以你才不愿意接的吗？”季泽栩没有回答。也没否认……姜幼柠双手颓然下垂，连日来一直强撑的情绪也几近崩溃。“为什么啊？凭什么啊？”“季泽栩，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真相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你到底还想我怎样？”她一句接一句的问着，没有嘶喊，声音那么低哑，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季泽栩眼底闪过抹什么，刚要开口。就听姜幼柠说：“季泽栩，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只做个普通同学，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她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姜幼柠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季泽栩的眼，他烦躁的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姜幼柠，你……”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温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姜幼柠脸色霎时惨白，她转身就朝病房跑。爸，您千万不能有事！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姜幼柠内心祈求着。可上天好像没听见。姜幼柠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恍惚中，她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第10章姜幼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拿到父亲的骨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看到季泽栩。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冷风吹来，姜幼柠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她目不斜视从季泽栩的身边擦肩而过。“姜幼柠。”听着季泽栩的声音，姜幼柠却没有停下。……大兴寺里，姜幼柠跪在蒲团上，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香雾缥缈。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却仍想留有丝希望。直到法事结束，僧人退去。姜幼柠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她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你在吗？”她轻声问着。然而，大殿中空空荡荡，灵魂没有出现。都走了啊。季泽栩，父亲，29岁自己的灵魂……只剩下自己一个。像是在支撑不住，姜幼柠佝偻了背脊，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滚烫的泪砸了下来。0她声嘶力竭，嚎啕大哭。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而大殿外。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季泽栩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他眼中是重逢以来，姜幼柠从没见过的复杂。这时，手机震动了声。季泽栩垂眸看了眼，是苏晓雪发来的消息：“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我说你有手术，推掉了。”“姜幼柠怎么样了？拒绝她父亲手术的原因。你跟她解释清楚了吗？”季泽栩没有回，按灭手机后，又重新看向姜幼柠。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在他离开不久，姜幼柠也慢慢平复了起来。她抹掉脸上的泪，正视着佛祖，内心似乎在挣扎些什么。但很快，她眼神慢慢坚定了下来，随后起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