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哄幼虎睡觉的空当,她抬头看蔺岐。“小道长,府里的禁制修缮得怎么样了啊?”“尚在排查。”蔺岐道,“至少需要一月。”奚昭点头,心思却跑向了别处。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逐渐摸透了蔺岐的性子。他对她是挺友好的。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他向来知无不言。找他帮忙,他也会尽力为之。但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人好。就跟话本里日行一善的仙人一样,行善举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说白了,无论是谁找他帮忙,他都会倾囊相助。并不存在谁要特殊一些的情况。这就难办了。奚昭若有所思地拍着那虎崽儿的背。她体内被种了禁制,先前也查过,解开的方法无非两种:种下禁制的人替她解开,或是找人结契,帮她解禁。结契的方式多,蔺岐自然不会与她结同生同死的命魂契,更不可能结主仆契。那就只剩道侣契一种。但她总不可能跟他直说,请他帮她结个道契吧?想想那场景,估计得把这规规矩矩的小道士惊得跑出府去。但按照现在的进度,再等个一百年估计也等不到他开窍——她之前去找他时,看见过他修炼用的卷轴。开头写的便是如何修养身心,克制私情。她也旁敲侧击过,他好似从未生起过与人结契的打算。除了他师父,也鲜少与旁人来往。还是换人?奚昭把府里的人统统想了遭。月楚临自然不行了。换魂就是他提出来的,如果他愿意帮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至于月郤。他应不会为了帮她而忤逆兄长。这两人若不行,就只剩太崖了。太崖……奚昭一手撑脸,想起那整日在亭子底下歇凉的懒散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