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攒几个钱,容易吗!”
这话说得没错。
张老蔫虽然不是好东西,但真的很能赚钱,一年到头就没闲着。
有一回砸石头砸到了手,张老蔫扯了块破布包了包就继续干活儿,直到手上的烂肉流了脓,他才在家歇了两天。
就那两天也没闲着,天不亮就去山上转悠,跟人一块抓土鳖,晒干了卖去药堂换钱花。
在勤快一事上,张老蔫也挺会教儿子的。
张大郎不咋爱说话,一回家就干活儿,不是修猪圈,就是垒院墙,张家哪儿坏了,他一瞧见就干,邻里邻居家里门窗有个修修补补的事也爱找他。
平常张大郎夜里帮人看鱼塘,白天就在王家庄的采石场砸石头,农忙的时候回来侍弄家里的庄稼,干完地里的活,扒拉两口饭就赶紧去鱼塘干活,看鱼塘的时候手上还搓着草绳,两只手上因为搓草绳全是老茧。
张二嘎为人油滑,读过一年学堂,会算账,跟着镇上办席面的人到处跑,哪个地方有红白喜事,就请他们去,张二嘎负责采买算账,其他师傅负责烧菜打杂,生意做得还挺红火。
没有席面,赶上农闲,张二嘎就去离家两百多里地的海边帮渔船拉大网,冬天的时候,海水冰冷刺骨,张二嘎在海里一泡就是大半天,必须得喝上二两老白干,手脚才能暖和过来,夏天日头毒,张二嘎身上的皮都不知道晒脱了多少层。
老三张由虽然一点活儿不干,但张由在镇上读书的时候,还知道去书坊给人抄书赚钱,亦或是去参加地主乡绅办的诗会文会,赚点彩头,自从会自己赚钱了,就极少找家里要钱花,时不时地还会往家里塞点钱。
秋菊就更不说了,在家里缝缝补补,帮着两个嫂嫂看孩子带孩子,抽出手来做个帕子荷包,拿到镇上贴补家用。
家里打扫洗涮的活儿是于翠花的,做完这些活儿,于翠花还得编草席子,立秋就负责割草砍柴喂牲口,做饭洗碗搓草绳,陈云芳还没搬出去时,也没闲着,虽然不干家里的活儿,但她织布赚来的钱可都交给刘氏了。
算来算去,全家就数刘氏最闲。
除了成天算计着钱花,挑唆儿子打骂媳妇,挑唆两个媳妇打架,苛待女儿和立秋,她还真没别的事干了。
“该打!”
孙大娘好像说出了立秋的心里话,立秋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坏的老虔婆,打死了,这世上就少一个祸害。
立秋往东厢房看了一眼,张老蔫打刘氏打得这么狠,东厢房的门窗却关得死死的,于翠花这是压根不想管呀。
再这么下去,刘氏可真要被打死了。
“他爹啊,你饶了我吧!”
刘氏哎唷哎唷地直叫唤。
“我本来是叫贺大仙把立秋小贱人身上的妖精给赶走,谁知大仙儿说小鬼在我肩头趴着呢,还说……还说……”
张老蔫打累了,一脚将刘氏踹出去老远,蹲在门槛上直喘粗气:“说!那老骗子还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