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贺明川刻意放水,钱橙搂着他脖子撒撒娇,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糊弄过去了。
小姑娘脸皮薄,他得循序渐进。
周末两个人在家,贺明川问起了钱橙对婚期的想法。
如他所料,钱橙并没有什么想法。现在一切都水到渠成,她懒得费脑筋,把这个事情推给了贺明川。
这正中贺明川下怀。
按照他的想法,当然是越快越好。贺家规矩多,他得提前准备起来。
十一假期,贺明川顺理成章地跟钱橙一起踏上了通往临海市的旅途。
临近国庆,贺家派了专人上门,带来了两车礼品。
钱橙回家时,客厅里已经堆得满满当当,红包兴奋地这里闻闻、那里嗅嗅,试图分辨出哪个盒子里的东西是归它的。
“这么多?”钱橙翻出来一个系着红绳的袋子。
这个她熟,是燕窝,据说品质极好。家里三天两头会收到这个快递,家政会定期炖了给她放在冰箱里保存。
钱橙这两天忙着盯一款游戏的更新包进度,有时回家已是凌晨。贺明川见她辛苦,便没有特意提起贺家来人的事情。
本也是为他第一次去准岳母家登门拜访的事情,这不是钱橙应该操心的问题。
“还有些花胶、鱼胶、陈皮,其他的我还没看。”贺明川说。
贺家担心他考虑不周,失了礼数,便直接让人送上了门。
“不用带这么多。”钱橙翻着鱼胶,看上去干巴巴的,她妈妈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极有自知之明。食堂的饭菜味道比顾女士的爱心晚餐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最终在贺明川的大力干预下,两人一狗带着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迎着朝阳出发了。
路上有点堵车,钱橙坐在后排昏昏欲睡。
这次贺明川带着司机,开的商务车,空间更大一些。
钱橙把座椅放平,舒服地躺下来。
有钱人真会享受!
贺明川回完积压的邮件,再抬头时钱橙已经昏睡过去。红包也趴在过道的缝里,鼾声如雷。
钱橙喜欢赖床,今天起这么早实在是委屈她了。贺明川默默叹了口气,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但贺明川干不出来饭点拜访的事。
顾女士一早就在家里等着。
车子缓缓停下,钱橙脚步轻快地跳下来,见顾女士站在床边,没心没肺地咧嘴笑着朝她挥手。
红包也兴奋地抬起了前爪,学着钱橙的样子蹦跳着。
司机和贺明川搬着礼品上楼,钱橙则牵着红包,拎着Kellydll一身轻松。
为了这次会面,贺明川做足了功课。
钱橙的眉眼跟顾女士有几分相像,但顾女士五官更秀气。
直到在烈士陵园见到钱爸爸的照片,贺明川一眼认出钱橙的英气遗传了谁。
“爸,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橙子,我保证,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贺明川面对照片上的男人,一脸凝重地承诺道。
“你喊谁爸爸呢!”钱橙笑着调侃他,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贺明川也见到了钱橙的邻居、林教授和李教授老两口。眼前的后生是既是钱橙的未婚夫,也跟外孙姜翊安交情匪浅,老两口待贺明川更是亲切。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贺明川不能在钱家留宿。
饭后,贺明川礼貌又得体地提出告辞。
“你不陪我吗?”钱橙把他送到门口,嘟着嘴,开口挽留。
“不合适。”他低头轻吻钱橙的双唇,“回去早点睡,明天等我过来接你。”
说话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斯文模样。
钱橙不舍地看着他上车离去,才转身往电梯里走去。
看着手上的戒指,她又高兴起来。
甚得她意!
只是她开心地跟林听分享这个人生的重要时刻时,林听却一脸“你终于肯负责了”的表情。
她戴着戒指上班第一天,孟从理看到了,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这次是求婚戒指了吧?”
后来大家开始无奖竞猜钱橙这次大钻戒的价钱。
似乎这件事早就深入人心,只是时间问题。
回到家里,顾女士给红包冲了羊奶粉,红包喝得正欢,毫无与男主人分别的离愁别绪。
“妈妈,你觉得怎么样?”钱橙挂在顾女士身上,脸上小表情得意得紧。
“对你好就行。”顾女士笑着拍拍她的脸蛋。
晚上在林教授家吃过饭,钱橙一推碗筷,去追着红包玩了。
贺明川则再自然不过地要收拾钱橙面前的骨碟,只是被保姆抢先了一步。
顾女士看在眼里,她私心希望贺明川承担更多一些。
她希望女儿过得轻松快乐,至少婚姻生活不能降低她的生活质量。
虽然钱橙从小被放养,但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顾女士在小事上得过且过,大事上绝不含糊。
尤其这还是钱橙的人生大事。
“贺家……别委屈自己。”顾女士说。
“我们以后就在京市。”钱橙语气黏糊糊的。
这是两人一早说好的,京市是昂托资本和瞳画游戏的大本营,对两人意义重大。她不会为了一段感情背井离乡,放弃自己的即将起飞的事业。
女儿和准女婿感情和睦,她就放心了。钱橙不是脆弱的温室花朵,她相信女儿能把日子过好。
红包仔细舔过碗里的各个角落,不放过一滴羊奶,庞大的身躯站起来,却变成了单纯无辜的小眼神,透着澄澈的愚蠢。
红包像一个被养得天真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谁都能摸,谁牵都跟着走,丝毫不知这世道人心险恶。
顾女士抽了张湿巾给红包擦嘴。
红包习惯了这个动作,傲娇地撇过脸去,露出另一侧的毛。
钱橙带着红包去刷牙。以前在家里这是贺明川的活,他今天不在,只能钱橙自己来。
红包乖巧温顺地张嘴。
顾女士看着女儿与狗,突然想到了她小时候学刷牙的样子,面对钱爸爸耐心的指导,钱橙还是选择把牙膏咽了下去。
她想尝尝味道。
顾女士心里升起丝丝惆怅,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换成花生味的了,你怎么还吃!”钱橙敲着红包的头训斥它。
刚挤出来的牙膏,被红包的舌头一卷而空。
顾女士打了个哈欠,往书房走去。
她还有文献要看,干不来给狗刷牙的精细活。
希望她的外孙(女)不要像红包,两个精明的人不能养出这样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