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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温乔听到动静,立马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只趿着一双软绵绵的拖鞋,就朝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检查结果,一切都正常吧?”
那会他说是做常规检查,温乔便以为是体检之类的。
这样的体检,必须每年做一到两次。
有什么异常,早发现早治疗,也是好事。
沈渡轻笑一声,“没事,挺正常的。”
“我可以看一下检查报告吗?”
沈渡顿了下。
温乔眉心立马轻轻地皱了起来。
沈渡见状,轻哄着说道:“报告落在车上了,我现在去拿?”
“不用了,明天看也可以,我明天坐你车去上班。”
“好。”
说完,温乔走到衣帽间,给他拿了换洗的衣物。
沈渡接过衣物去浴室洗澡了。
温乔便一直坐在床上等他。
隔了几十分钟出来,看着还坐在床上的人,沈渡怔了下,“怎么还不睡?”
温乔双颊泛起灼热的潮红,微微低下头,说:“等你。”
沈渡觉得今晚的女人……好像有些特别。
他没说什么,走到床边陪她躺了下来。
今晚他是没打算做什么的。
可温乔靠在他的怀里,那双柔软白嫩的手,落到了他的胸膛上,迟疑了一会后,还是解着他的睡衣纽扣。
沈渡轻笑一声,虽然摁住了她的手,但还是问了一句:“是……想要?”
温乔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执意的要解着他的睡衣。
沈渡见状,便松开手由着她去了。
在这种事上,他可以失控,也可以绝对地掌控。
就比如他常说的一句,沈太太要是想要,那就给,要是不想要的话……
哪怕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也可以退出来。
温乔将男人的睡衣脱了下来,目光落在他心口下方的一道疤上。
这道疤,她很早就看见过了。
她想要个解释的时候,沈渡一句‘以前不小心弄的’,就将这事云淡风轻的翻篇了。
现在想想她真傻啊。
她怎么会相信呢?
怎么会有人不小心将刀疤弄到离心口那么近的地方呢?
温乔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心口下方的那道疤,眼里宛若蒙着一层水雾般……
沈渡有些纳闷了。
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她怎么像是要哭了一样?
“你上次不是说,疤痕什么的,医美可以去掉吗?“
她那次手受伤,他觉得她矜贵,担心她留疤,便安抚着跟她说了这么一句。
可对沈渡来说,一道疤而已,更何况又不是弄在脸上,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不知道这会温乔在想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说:“沈太太是嫌它丑吗?你要是不喜欢,我过几天有空就去找人祛掉。”
温乔用力地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清宁告诉她,她应该很难知道,他心口的这道疤其实是为她而留吧。
温乔将脑袋埋在他的心口,耳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那个晚上,其实也没发生什么。
沈渡却隐隐觉得有哪不对劲。
第二天早上,温乔在沈渡车里发现了他的检查报告。
当她目光认真地扫过那页纸,打算仔细看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压根就不是什么体检检查报告,而是……男科方面的。
温乔眼神有些不敢置信地落在身边正在开车的男人身上,“你……你怎么去做这种检查了?”
“没什么,就是心血来潮想去检查一下而已。”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
这倒是弄得温乔有些不好意思了。
最近他们之间很多次都是奔着要孩子去的,然而,却迟迟没有动静。
沈渡哪怕怀疑他自己,也没给她什么压力。
“这事得顺其自然,别紧张。”沈渡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腾了出来,摸了摸温乔的脑袋。
温乔无奈的扯了下嘴角,“既然你说顺其自然,那你……为什么要去检查啊?”
沈渡嘴角微微上扬,随口一说道:“毕竟年纪在这了,检查一下也是应该的。”
“……”
温乔仍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每次都能在床上弄哭她,逼疯她,体力十分凶悍的男人。
她红了耳根,咬着唇,一言不发。
车子一路往前行驶。
在快到公司的时候,温乔才突然听到他又开口说,“在没有跟你结婚之前,我的人生好像只有工作,我就想像是一台永远高速运转着的机器……“
温乔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话,他好听的声音撩动着她身上的神经,“但是当你走到我的面前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人生可以有更多的事做,我也可以不用像一台机器一样地活着了。“
“谢谢你,沈太太,给了我崭新的未来。”
沈渡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温乔心里如同裹了蜜一般的甜。
尽管她一开始甚至都没弄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
这一声谢谢,她理应也该对他说的。
*
生活有条不紊地推进。
偶尔,会掀起一些波澜。
温乔再见靳平洲是在五月的最后一天。
明明距离上次她被靳云深绑架只有十几天,可温乔却觉得像是度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光。
被绑架那件事,好像也是很久远的事了一样。
那天的碰见完全是一个巧合。
那是周四的一个上午,温乔本来好好地上着班,可是右手突然抽筋似的发颤,别说敲不了键盘,就连一支笔都拿不起。
温乔想,估计是手部劳损引发的腱鞘炎之类的,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什么办法,之前这些症状就发作过好几次了,但她一直拖着,也没去医院看看,这一次是实在没有办法忍了,才临时跟经理请了个假,打车去了医院。
她在手外科挂了一个号。
没想到那天正好碰上靳平洲来医院做手部的检查。
门诊室外,两人相遇的那一刻,温乔眼神下意识的避开了他,他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准确点来说,是盯着她的手看。
两人一同被关在那间房子里,被药效控制着的时候,她用掌心握住匕首的隐忍和克制,是他这段时间来,想起来就会心痛,甚至半夜惊醒的程度。
“怎么了?是手疼吗?”
温乔嘲弄地勾了下嘴角。
他为什么要来关心她的手呢?
明明自己手筋都被挑断了,他这会怎么还抽得出心思来关心她的手?
“疼与不疼,都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温乔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遇见的那一刻,甚至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靳平洲却在她要往前走的时候,拦在了她的跟前。
高大的身形,将她笼得密不透风的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