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平洲啊靳平洲,我以为你够聪明,够惜命,原来也是个不要命的蠢货!”
“你是有多蠢啊,才会想到这样一个办法!”
“你就算拿下盛泰,拿下靳家的一切又怎样?你不过是一个枉死的短命鬼罢了,这些东西你带不去地府的!”
“……”
所有人都以为那一刀子下去,靳平洲十有八九是活不过来了。
ICU门口。
纪南焦灼地在那来回的踱步,秋意渐凉的天气,他的额上却不停的渗出汗,一双眼里空洞的像是被人剜去了眼珠子似的。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分明被靳云深刺伤的前几个小时,他还在靳平洲的办公室跟他谈工作,分明他还能从靳平洲的眼里看到那股不死心,不认输,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傲劲。
可谁能料到短短几个小时后,他就进了手术室,哪怕是经过一夜的抢救,如今还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纪南身子瘫软地顺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地滑了下去。
脑子里回想起这前前后后的一切时,像是走马观花似的。
纪南的父亲以前是靳家的司机,后来一场意外,他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为了护着靳明峥活下来而死亡、
因此,纪南被靳家收养,纪南从小在靳家生活,他跟靳平洲年纪相仿,不要脸的说一句,他也算得上是跟靳平洲一起长大的人吧。
怎么说呢?
靳平洲这人脾气不好,有时候干的一些事也挺丧心病狂。
纪南仔细想了想,觉得靳平洲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应该就是在温乔身上。
因为他不懂爱,也不会回应爱,所以硬生生地将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孩摧残的遍体鳞伤。
温乔的离开,也抽走了他的灵魂,让如今的他,像是一具冰冷的躯壳。
其实他对纪南,也下过两次狠手。
一次他被打断过几根肋骨,一次后背被鞭子打的血肉模糊。
可纪南从不恨他。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当他被一群‘坏学生’堵在巷子里拳打脚踢被霸凌的时候,是靳平洲帮他以一敌十,哪怕自己被砍了一刀,也护了他的周全。
他也记得,当父母的忌日,他无能为力地躲在佣人房里哭的时候,是他摆着一个臭脸,提了一箱酒进来,嘲弄地看着他,告诉他,“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再后来,他考上大学,出来工作,跟着靳平洲一起在盛泰集团混的时候,过得也不是人过的日子。
靳明峥的偏心和故意打压让他每走一步都跟走在刀山火海里似的举步维艰。
可是那时候纪南就是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吧。
纪南知道他这一路走来受了多少白眼,咽了多少屈辱,又受了多少伤可是他从未想过,他会距离死亡如此之近,好像……真的不会再醒来一样。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他走到如今这一步完全是他的罪有应得,他就该受着。
然而纪南还是存有私心的,希望上天能给他留下一线生机。
就在纪南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时,主治医生朝他走了过来。
“靳平洲的家属是吗?”
家属?
纪南无奈的扯了下嘴角。
这活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身边竟然连一个称得上家属的人都没有。
“算是吧。”
医生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凝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