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眼巴巴地看着姜宁,心底恨意滔天。
是姜宁做监刑官,亲自下令杀了她唯一的女儿姜宝晴。
她作为母亲,恨不能把姜宁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可即便如此,她现在也不得不巴结姜宁,求姜宁心生怜悯,放她和姜远山出去……
姜宁凤眸锐利地望着姜远山,讥讽的提醒。
“姜远山,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们和我闹翻之后,就把我的名字从姜家族谱里去了,还去官府做了更改,既如此,我又怎是你的姜家的人?”
顿了顿,她冷眼看向林氏。
“至于你,你多次设计谋害我,万死难辞。”
姜远山和林氏对视一眼,脸上满是不甘。
姜远山咬了咬牙,道:“姜宁,当时爹和你断绝关系只是一时之气,你体内始终流着我的血脉,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何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见姜远山为了出去,竟如此和她套近乎,姜宁忍不住心底讥讽,凉凉地笑了起来。
“姜远山,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自己并非你的亲生女儿,当时你之所以娶我娘亲,一是看在我娘救老侯爷,二是看上了我娘带来的丰厚资产。”
姜远山震惊无比地看向姜宁,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这些?难道你娘那个女人还留下什么证据给你不成?!”
当时,他和容静姝的交易,只存在于他们和老侯爷三人之间。
这些年来,他甚至没有连林氏都没告诉……
姜宁又是如何知道的?!
林氏也震惊无比,不可置信地视线在姜远山和姜宁之间游走。
“老爷,她竟不是你亲生血脉?!”
林氏的心情难以言喻,可又忍不住怪笑起来。
“如此一来,所有事情都说地通了……”
从前欺负姜宁的时候,她还总是提心吊胆,怕姜远山知道之后不高兴。
可没想到,无论她对姜宁用什么手段,姜远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所以,她和姜宝晴也就越发大胆,肆意妄为的欺压姜宁……
姜宁冰冷的视线扫过林氏,黑白分明的凤眸里多了几分嘲弄。
“林氏,你不是皇后的远亲吗?她不是对你颇为信任吗?竟连她为何要杀我都没告诉你?”
林氏眼神闪烁,蹙眉道:“皇后娘娘何曾要杀你?想要你死的人,一直是我!”
“是吗?当年设计害我,难道不是皇后的主意?”
姜宁冷冷地提醒:“林氏,我早告诉过你,你只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为她处理一些脏罢了。”
林氏眉头紧皱,为皇后辩解。
“皇后娘娘位高权重,怎会对你一个小孤女介怀?她当年也只不过是想要为我打抱不平,给了我一些药罢了。”
当年,她们给姜宁所用的媚毒就是出自皇后之手。
甚至,是皇后主动提起,若是想让姜宁翻不了身,就让她失去清白之身,之后她必然会被万人唾弃,若是寻了夫家,兴许会被直接浸猪笼……
想到当年之事,林氏眼前一黑,忽然醍醐灌顶。
“还真是皇后……原来,想要你死,想要害你的人一直都是皇后!”
她做了侯夫人之后,时常被皇后召到宫中闲话家常,皇后总是问起姜宁之事,激起她这个继母的好胜心和恶意!
当初为了欺骗姜宁,给自己甩锅,她就把罪责都推到了皇后身上。
原本,她只是随口编造,可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林氏得知真相之后,心神激荡,浑身发凉。
姜远山却依然不信。
他眉头紧锁,道:“姜宁,你少自作多情了,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为何要屡次针对你?我看你和你娘一样,总是疑神疑鬼的,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吧!”
姜宁眼神闪了闪,冷声问:“我娘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姜远山眼神有些忧郁,讥讽地笑了起来。
“当初契约结成时,她已经有了身孕,每天都让很多人暗中保护,觉得有人要暗杀她。”
姜远山冷笑道:“根本没人理会她,就连容家,都极少有人来探望,我当时就觉得她疯了……”
“可随着她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还真的有人出现了,那晚,侯府血流成河,死了不少下人。”
“我深知她危险,恐怕给侯府带来灭门之灾,所以才……”
陈年旧事,本该埋在记忆深处,永远不再提起。
可这个秘密也如同跗骨之蛆般,折磨他多年。
他不敢跟任何人提及,生怕再给侯府找来祸害。
只是没想到,多年过去,姜宁竟重提当年之事,再次勾起了他的回忆。
“老爷,您把这些都告诉她做什么?”
见姜远山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林氏急忙阻止:“您都说了,她还能放过咱们吗!”
林氏也没想到,容氏背后竟还有事,自然吓了一跳。
姜远山神色颓唐,喃喃地道:“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已经不会放过我们了……”
姜宁纤白的手指紧紧地掐住掌心,冷冷地道:“姜远山,林氏,把你们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兴许我还能饶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只凭闹刑场这条,就足够给你们定下死罪!”
姜远山咬了咬牙,浑身发颤地看向姜宁。
“姜宁,我虽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可我对你到底有养育之恩,你一定要说到做到,不能伤我性命!”
他们姜家主脉,只剩下他这一根独苗。
他还没有儿子,如果死了,这一脉自然也就断了。
这可是天大的不孝!
姜宁冷冷地点头。
“我以凌王府起誓,如果你们肯交代,我必然留住你们的性命。”
姜远山和林氏对视一眼,知道交代是唯一的路可走。
姜远山道:“姜宁,你娘那样的人物,出身富商之家,风华绝代,又才华横溢,连大乾的王公贵族都对她趋之若鹜,她却根本看不上。”
“我也曾迷恋她,未曾想过自己能娶到她,我爹和她交情不浅,我曾让爹爹上门说亲,却被拒绝了。”
“可她那次从西昊归来,却主动找上了侯府……”
姜远山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脸色却越发凝重。
他蹙眉看着姜宁,道:“姜宁,当年那些要杀你娘亲的都是西昊人,皇后之所以要害你,八成也是因为西昊!”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知道容氏跟西昊究竟是什么关系,姜宁又到底是谁的血脉……
可他不敢深究,更不敢张扬。
他怕下一个惨死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