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根本没有细想,为何一个弱女子竟能如此有底气地面对枪林剑雨,毫无惧色。
若非她真的视死如归,便是还有后招。
可惜,单于早就沦陷在得到慕杨的贪欲中,早就忘乎所以。
单于哈哈大笑着试图走近慕杨,他想推开挡路的书粱、画风,直接带走慕杨。
正在此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单于双眉一皱,暂时按捺下烦躁难耐的心情,转头看向来人。
西凌亲王一袭裘衣,正怒气冲冲而来。
“原来是西凌亲王啊!”单于见到他,不惊反喜,毕竟西凌亲王有求于他,能奈他何?
西凌亲王俊脸布满冷霜,双目怒视着单于,咬牙切齿地质问,“怎么,单于想用抢的?”
“有何不可?”单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在他看来,一切手段都是正当的,只要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哪怕是用尽龌龊手段,又如何?
你西凌亲王迟迟不将人交出来,还不允许他来抢人?
“哼,堂堂单于,难道还想学鼠辈,做不合规矩之事?!”西凌亲王满脸怒容地说。
单于依旧笑着,面对西凌亲王的逼问根本不为所动。
“我以为西凌亲王也是一样的人,否则你怎么可能抛弃京城的美好生活,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立为王?”
“你?!”西凌亲王恼羞成怒,他右手猛然一挥,墙头顿时出现无数弓弩手,纷纷拉满弓,对准苍国。
单于脸色微变,脚步微微后退半步,嘴里叫嚣着,“好你个西凌亲王,怎么?当初说好的事,你想反悔?”
“反悔?不是单于你始终没有履诺,本王这才不得已扣人罢了。若单于早些首肯,岂有今日之事?”
西凌亲王振振有词,单于脸上飞快地浮出一抹急色,迅速消失不见。
但还是被西凌亲王瞧出了端倪。
“噢,难不成,不是单于不想,而是单于不能?”西凌亲王若有所思,直接点破了单于的心思。
单于心里一慌,这个西凌亲王,果真有几把刷子。
他的确不是不想出兵,而是不能。
因为他的兵力,被小王爷的人牵制住了。
如今的苍国竟有两股势力,一股是他,另一股是小王爷的人马。
自打上次出使大豫,折了很多干将后,他的势力便隐有颓败之势。
原本朝中就有许多反对他的声音,如今更是慢慢向小王爷靠拢。
这个该死的小王爷,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培养了不少势力,打得他措手不及。
而那些蠢货,竟在背地里说他无能,说他不堪为王。
哼,他们竟敢小瞧他?
他才是真正的王!
他懂得审时度势,不仅将静宜的小兔崽子牢牢控制在手中,威胁她替他办事,甚至同西凌亲王共谋大事,一起分割大豫的国土,改善百姓的生活。
如今他们轻松地拿下三座城池,那些老匹夫竟还说他冒进?
哼,若非大豫京城远在千里之外,他深入腹地不易,他真想打进京城,让那些老顽固看看他的能耐。
到那时,还有谁敢说他不堪为王?
想到此,他不得不暂时压下西凌亲王不敬他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亲王说差了,我苍国铁骑正蓄势待发。
早就准备好了,不如这样,人我先带走了,随后便将铁骑交到你手中。”
西凌亲王脸上浮出一抹嘲讽。
“这样啊!”他似乎很为难,“那便等单于铁骑准备好后,再来带人吧。”
单于的脸上怒气浮现,“若我今日一定要带走呢?”
西凌亲王毫不退让,“本王也不是吃素的,若单于想抢人,还要问过弓弩手答应不答应。”
顿时,气氛一滞,空气紧张了起来。
弓弩手个个挺直腰杆子,弓上的箭矢拉得满满的。
单于眉心一皱!
他偷偷前来,便是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事败,看来带人无望。
他愿赌服输!
当下哈哈大笑,连声说误会了,大家都是兄弟一场。
西凌亲王见状,也见好就收,手一挥便呵退弓弩手,不料一个弓弩手以为是下令攻击,当下射出箭矢,竟直直地向单于射去。
单于又惊又怒,抽出随身的宝剑,便击落了箭矢。
这一刻,单于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好你个西凌亲王,竟敢下黑手,来啊,给我狠狠地打。”
在箭矢射出的一刻,西凌亲王便暗道不好,他急步上前,指着那个弓弩手,刚想大喝将他拿下。
这边单于已举着剑杀了过来。
他急步退开,可衣襟还是被剑风破开一个口子。
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指挥手下迎击。
顿时,整个院子里刀光剑影,打斗声传到了府外。
“大人,夫人还在里面,会不会有事?”大川焦急万分。
韩屹神情严肃,眸中却透着无比深情,“无妨!”
大川见不得自家大人如此淡定的神情,恨不得立时冲进去救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夫人!为夫知晓你深藏不露,行此险计,便是信你定能安然脱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女王陛下,兵卒已安排妥当,何时出发?”
女王站在窗边,望着天边飞过一排排大雁,不知想些什么。
“夫王,我这么做对吗?慕杨与大豫首辅感情深挚,我若强行将她带回,会不会惹她不快?”女王喃喃自语。
“阿秋,慕杨会怪我吗?”女王双目仍看向远方。
阿秋站在女王的边上,她年岁已高,早已满头白发,微微一躬身,一丝不苟地回答,“陛下,您不若亲自问问公主?”
女王双目顿时亮起,果然身在局中看不清全貌。
她只想着自己的谋划与考量,却忘了慕杨作为当事人,亦有选择的权力。
慕杨此刻一动不动地坐在风暴的中心,却依旧安然自得地喝着茶、吃着点心。
非但没有被眼前的刀光剑影吓破胆,甚至拉了拉书粱和画风,让她们不必紧张,退至她身后,别挡着她看好戏。
书粱无奈地笑,夫人胆儿越来越肥。
这大部分的责任啊,在首辅大人身上,他将夫人宠得没边了。
可这到底是真枪实弹,万一有个好歹,她怎能心安?
还是画风默不作声地扯了下她,暗示她听令行事。
她这才谨慎地退下,人虽退下,精神却始终紧绷着,一刻不敢放松。
弓弩手没有收到指令,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自家人同敌方打作一团,不分彼此,箭矢无眼,万一伤着自己人,麻烦可就大了。
西凌亲王的人应对渐渐吃力起来,毕竟苍国的人长年刀头舔血,比起养尊处优的亲王近卫,更具战斗性。
西凌亲王被近卫围在其中,他不经意瞥见慕杨正气定神闲地喝茶吃点心,一口血气顿时向上涌起,气得他胸口痛。
这女人,太可恶了,简直和首辅一样可恶!竟拿他们当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