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束烟花在她的脑海里炸开,炫彩夺目,扣人心弦。
血液急速地朝着心尖汇聚,说不清的情绪在胸腔里交织着翻涌。
所有的形容词都在这一刻显得苍白无力。
温欲晚只能紧紧地抱住他,头埋在他的颈间,颤声回应。
“我也爱你。”
此刻,她觉得拥抱是比亲吻更浪漫的事。
彼此的身体互相依偎,紧贴在一起,像是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就连心跳的频率都仿佛趋于一致。
不知过了多久,贺庭舟抚了抚她的脊背问,“我一会就能出院了,想吃什么?”
温欲晚有点不赞同,松开他,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胳膊,满眼心疼。
“你刚有好转,还是多观察几天吧。”
“没事,胳膊就是小划伤,而且赛琳娜刚才说过了,我可以出院,你别担心。”贺庭舟知道她的顾虑,温柔地给她解释。
她环顾四周。
虽说VIP病房的环境好,但空气里依旧弥漫着药水的味道,冷冰冰的色调,各式各样的仪器设备,感觉不太适合贺庭舟。
不过她是外行人,经过这次的教训,她不敢再贸然行动,谨慎地选择给韩芝芝打个电话,问问详细的情况。
她故意走到一边去,背着贺庭舟讲电话。
韩芝芝说得和贺庭舟差不多。
虽说这次付出的代价挺大,同样收获也颇丰,至少让贺庭舟突破了心理防线,是完全可以出院疗养的。
至于胳膊上的伤,只要按时换药平时注意饮食,很快也能好。
有了专业的建议,温欲晚同意了贺庭舟的提议。
“可以出院,但是你要好好休息,工作时间控制在八小时以内,除了早饭你要在家吃,午饭晚饭我都给你送,在你胳膊好之前,所有的出差计划取消。”
贺庭舟老实地点头答应。
作为奖励,温欲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办理了出院。
没想到万柯一直在楼下等着,在没看到温欲晚和贺庭舟之前,他脸色铁青,看到以后立马换了张笑脸。
恭敬地打开车门,温欲晚先坐进去,贺庭舟后上车,在关门之前,他淡漠地开口。
“不是让你去跟着祁湛吗?”
“贺董,您怎么惩罚都行,千万别让我跟着祁律师。”万柯脸色丧丧的,像个刚成熟的绿色苦瓜,“今天这事我真是冤枉,都是祁律师妖言惑众。”
温欲晚扑哧一声笑出来。
长得最凶,说出的话最怂。
真是浪费了他脸上的那道疤。
“等宋靖休假结束,你就回去,工作事宜和坤鹏做交接。”
贺庭舟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上门,万柯面如死灰的返回驾驶座。
“之前答应你要去高雪维尔度假,等我手好了,我们就出发。”贺庭舟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搂着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低语。
“那估计要等到月底了。”温欲晚看着手机里的日历,指尖停留在三十一号,顿了顿,仰头看着他,“你生日要到了。”“我不过生日。”他把玩着她头顶翘起来的呆毛,淡淡地说。
贺庭舟生日那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温欲晚的心里一阵酸涩,别人过生日都是高高兴兴的,而贺庭舟却没办法过,难怪他成人礼那天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哀伤。
心里泛着酸涩,她低着头保持沉默。
贺庭舟看她不说话,温和地笑着安慰她,“没事的,我习惯了。”
“对不起,提起你伤心事了。”温欲晚小声的道歉。
“不算伤心事,死了挺好,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温欲晚诧异,一脸惊讶地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巴,酝酿了好一会才笑着说,“算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好好的,以后就别提了。”
现在她对贺庭舟过去的事没有半点好奇心了。
反正都是不愉快的事,不如忘了,何必耿耿于怀。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他垂眸盯着她问道。
她摆摆手,“现在觉得没所谓了。”停顿了片刻,认真地说,“不过,如果你觉得说出来会舒服点的话,我愿意听,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就像你说的,过去不重要了,我们的未来更重要的。”
温欲晚的话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一瞬间让贺庭舟想起了第二次见到她的画面。
那年温欲晚刚满十八岁,考上了京城排名前三的大学,温瑞恒高兴得不得了,对于她的升学宴很是看重,不仅规格极高,还花费了重金,几乎宴请了京城所有的名流。
贺家自然也在其中。
贺庭舟那年刚回国接手公司业务不久,温家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世家,老爷子特意叮嘱贺庭舟要按时参加。
他因为手头上的工作还是耽误了点时间,等到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好一会了。
去和温氏夫妇打了个照面,寒暄了几句,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抽烟。
烟刚点上,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细白的手便夺过他手里的香烟,狠狠地丢在地上。
他神情冷漠,抬头对上一双迷离的狐狸眼。
少女穿着淡紫色的礼服,水波纹面料在夏日的晚风下宛如流动的湖水,漂亮的脸蛋过目难忘,最勾人莫过于那双染了醉意的眼睛,摄人心魄。
来之前他调查过温家的情况,一眼就认出这是今晚的主角。
“温小姐,你喝多了。”
他无心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女生纠缠,转身掏出一根烟咬在唇边,准备离开去找人来。
结果又被她拽住,她刚伸出手去抢烟,贺庭舟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不能抽烟。”她一本正经地说,眼睛里倒映出挂在夜空里中的弯月,亮晶晶的。
她凑近时带着股清香,混合着红酒的醇香,令人不自觉地沉醉,贺庭舟看着她的眼睛出神,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蛋。
那个送他橙子的小女孩。
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出于贺家的教养,他没推开她,平静地问,“为什么?”
精致的五官瞬间耷拉下去,看上去有些伤心,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说,“我舅舅就是肺癌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