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商铺是自己的吗？”
“是的。”程毅点头。
“在京都，即便是一个地下商场的商铺，一年到头就算生意再差，净利润至少也有十几万，对她来说还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呀。”程毅说道。
“更多的信息没有详细的记载，但是在调查这个李霞的时候，发现了几张照片。”
程毅打开档案里的图片给霍司珩看。
“这几张照片很模糊，但是从身形轮廓能依稀分辨得出来，这就是李霞。”
霍司珩皱眉看过去，只见照片上的人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些字，跪在台阶下方。
因为照片经过了压缩，所以看不清牌子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从照片的背景可以看得出来，这就是陆氏集团对面的街景。
至于李霞为什么跪在这里，她的诉求是什么，当然很容易就能分析得出来。
“我找咱们团队的技术人员查过，他说这个照片最开始是在大约六年多以前，从贴吧流传出来的。但是传播范围并不大，而且根据数据调查，那个帖子应该发出来没多久就被删除了。”
“所以她的商铺呢？”
“早就已经被收回了，听商场的保安说，是李霞自己不想干了。但恐怕真正的原因，只有李霞自己知道。”
霍司珩点了点头，看来真相已经很明了了。
因为她的丈夫是在收到了赔偿款之后才出现了问题，需要大笔的医药费，但和陆氏集团无法协商，所以李霞走投无路之下，就只能选择去大闹陆氏集团。
但是这对于李霞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唯一的结果就是遭到陆氏集团的打压。
那个时间段应该正处于陆谨言继承陆氏集团的关键节点上，他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
更不会允许有人把之前塌方的事翻出来，把作为幕后黑手的他推向台前。
所以对于当时的陆谨言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霞无论如何都影响不到自己。
即便是不能杀人，但将她驱逐出去也是好的。
而程毅接下来的话，也恰好印证了霍司珩的揣测。
“根据李霞的行踪显示，在这张照片流传出来之后不久，她就离开了京都。”
李霞果真是被驱逐了。
“那后来呢？”
“李霞离开了京都之后回了老家，在附近的一个工厂流水线上打工。期间还被银行起诉过，因为她的丈夫在住院期间，因为手中的钱不够缴费，所以李霞进行过贷款，后来自然填补不上这个窟窿了。但是李霞并没有出庭，而是在那个时间段失踪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踪迹。”
霍司珩思索了一阵，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这个陌生女人之所以会发来陆氏集团那么多项目失败的资料，就一定是在暗示着自己什么。
那么有没有可能，其实他就是那个李霞呢？
“因为拒不还款，李霞现在已经是黑户了。她处处被限制，所以现在根本就查不到她的出行记录。”程毅说道。
“正常情况下，如果李霞真的没有偿还欠款的经济能力，是可以向银行进行申请的，不会轻易被起诉。”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的？”
“对。”程毅点头。
“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或许他能够想到的，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的办法，也只有这一种了。”
或许她是为了躲避陆谨言对他的穷追猛打，也或许她是故意让陆谨言以为自己已经走头无路，混淆视听。
但是不得不说，如果真的像程毅猜测的那样，那这个李霞还是挺聪明的。
可如果那个陌生的女人真的是李霞的话，陆谨言应该对她印象很深，又怎么能让她潜伏到自己身边呢？
除非她改头换面。
当今整容技术如此发达，将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并非没有可能。
但这需要大笔的经费。
霍司珩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让程毅把李霞丈夫的死亡证明，和李霞被银行起诉记录调出来。
程毅看了一下落款的时间，忽然有些懵了。
“李霞被起诉的时间在他丈夫死亡之后一年。”程毅说道。
按理来说不应该。
如果李霞真的没有能力还款，并且没有和银行协商的话，是不会拖到一年才被起诉的。
可这空出来的一年时间，李霞完全可以办好所有的手续，和银行进行协商。
但是李霞借款的事件，确实是在她丈夫过世之前。
“或许李霞在借款之前，就已经知道她丈夫无论如何救不回来了。这钱她并没有拿去救她的丈夫，而是去用来做其他的事了。”
比如说作为自己复仇的经费。
“去调查一下李霞当年在医院的缴费记录，一看就知道了。”霍司珩吩咐。
程毅连忙去查，果真和霍司珩猜测的一样。
李霞借款了之后，就没有在医院进行过大额的缴费。
也就是说她贷款的那些钱，全部被他她自己私吞了。
而李霞作为一个能为了她的丈夫去陆氏集团门口跪求的人，甚至不惜遭到陆氏集团的打击报复，也要为自己丈夫申冤的人，怎么可能会私吞那笔钱呢？
就算是私吞了，也绝对不会是用于其他毫无用处的花销。
而且如果李霞是因为丈夫活不久了，而想再拿到一笔钱，她完全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花钱救她的丈夫，把那些赔偿金全部卷走。
但她不仅在全力救治她的丈夫，甚至还以自己的名义进行了贷款。
这就足以证明霍司珩的猜测。
“打来电话的那个女人，应该是陆谨言身边的人，我猜测应该不是他公司里的，更不可能是有竞争关系的。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家中的佣人，你有查到他那些佣人的来历吗？”
“陆家围的像个铁桶似的，想知道他们内部的消息很难。但是顾婉清小姐曾经说过，陆谨言这个人一向很谨慎，他身边的佣人并不是从家政公司雇佣来的，而是他的一些亲信介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