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已经逼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再怎么艰难，程毅也必须得去做。
如今跟在他身边的助理团，程毅已经不敢用了，但是好在之前替他去调查莫文强的那些人，都是程毅的自己人，这些人平日里并不接触霍氏集团的生意，甚至外界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程毅还是敢放心用的。
他连忙派他们出去打听，看看当时露营区的那些商家有没有人见过金百川和贺强的。
一直打听到了傍晚，才终于传回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有一个商家自己家就是开设备制造工厂的，他们家的老爷子长日无事，自己在家闲着也是无聊。
所以就来露营区这边承包了一个店面，专门卖一些烧烤用的食材调料设备之类。
而且肥水不流外人，所往外出租的设备也是自家工厂制造的。
而且他们家只出租不出售，去问的时候就听老爷子抱怨，事发当天有一个小伙子租了他们家的设备，却迟迟没有还回来。
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把这件事忘了，还是故意占便宜。
当时程毅的人旁敲侧击，询问老爷子为什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才知道他们家做的都是高端设备，平日里都是专供一些高级酒店的。
可以说把他们家的设备拿出来，在露营区烧烤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因为价格昂贵，零售也卖不出去。
所以向来只是在露营区出租，从不售卖。
程毅的人便说，自己最近在露营区捡到一个设备，看着价值不菲，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才来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哪个商家落下的。
老爷子一听，赶紧就让他把照片拿过来给自己看看。
这么一看，果然就是他家的设备。
老爷子惊喜坏了，当场就要给程毅的人塞钱，感谢他把自己的设备找回来。
程毅的人推脱着，说这只是自己的举手之劳，还顺便把设备给运送了回来。
老爷子对他很有好感，晚上便留他吃了顿饭。
借着这个机会，程毅的人询问了不少。
这才打听到，那天是有一个很高很瘦，一个黑头发的小伙子把设备给租走的。
老爷子对他的印象还挺深，因为他穿的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再加上头发也是又黑又长，前面的刘海已经挡住了眼睛，看上去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特别阴郁。
老爷子就觉得，这个人怕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所以就也没跟他讨价还价，赶紧就把设备租给了他。
而老爷子的形容，正和金百川一模一样。
程毅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他哆嗦了半天，连抽了好几根烟，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转头一脸复杂的看向江星，“竟然真的是他。”
江星忍不住吃嗤笑，“用老爷子的话来说，这个金百川从外貌上看就像是个有心理疾病的。如此不正常的人，你怎么敢收的呀？还敢带出去，让他贴身陪着自己谈生意，你是真不害怕被他背刺。”
程毅纠结的抓乱了头发，“我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你信吗？”
刚见到金百川的时候，那是多么年轻阳光的一个小伙子啊。
小小年纪，就和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人一同上学。
而且智商很高，虽然参加与霍氏集团合作的比赛的时候只拿到了省赛的三等奖，可是这对他来说，毕竟只是一个辅修的专业。
他能学到这样的程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程毅才对他印象颇好，加上这个人的确是有才，脑子转的快，程毅这才把他带到自己身边。
大约在几个月之前，程毅才渐渐发现金百川有所不同。
他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不爱说话，经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出来。
除了贺强之外，他几乎不和其他助理团中的人交流。
程毅那个时候就感觉到金百川的不对劲儿了，但是又不方便直接问，于是询问了贺强。
这才知道，原来是金百川的母亲去世了。
听贺强说，金百川虽然优秀，但是他的母亲对他却一直不满意。
因为他从小就被人称之为天才，事业不顺，婚姻不幸的母亲就把金百川当做了自己的全部希望。
认为只有把儿子培养成百里挑一的人才，他这一辈子才算是不白活。
所以哪怕是金百川接连跳级，次次班级第一，屡次拿到国家级竞赛的一等奖，他的母亲也觉得他还是照自己心中的目标差了一大截。
这种长期的压迫让金百川觉得很压抑，可是偏偏他的母亲在生活中又对他百般照顾，那简直是无微不至。
可以说金百川一个眼神，他的母亲他想吃什么。
金百川就在这极为矛盾的母爱的陪伴下渐渐长大。
他想要逃离母亲的掌控，可又离不开母亲。
当有一天他的母亲终于过世之后，金百川的世界就有些崩塌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爱母亲，还是该恨他。
所以那段时间，金百川一直十分消沉，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十分阴郁。
但是他并没有耽误工作，一直坚守在岗位上。
所以程毅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意见，反而很心疼他。
他自己不方便去劝说，就让贺强好好照顾着他。
甚至自从顾楠音的事情了结之后，程毅还给金百川减少了工作量，让他没有工作的时候多出去散散心，早日从过去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所以在程毅看来，那段时间金百川的不正常反而是他当下最正常的表现。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金百川，更没有想过，他竟然可能会参与到舒瑶这件事上来。
“难道是因为母亲过世，所以报复社会？”程毅还是有些理不清思绪。
江星摇了摇头，“不会，如果他真的帮助了莫山南，那他们二人的联系应当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可能是因为他的母亲过世，导致他心理变态，才和莫山南勾结，想要害霍总和夫人。“
而且话说回来，霍司珩他们又没有什么对不起金百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