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更是想起了,那天自己买了那幅涂鸦画之后,又浏览了很多其他的信息。
可是为什么当时的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在那短短一瞬之间就失去了记忆。
沈沐当时为什么要把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全都退了?沈洛又为什么要急匆匆的把自己画的那幅画丢掉?
为什么沈沐忽然就禁止自己在使用手机,甚至任何能和外界取得联系的通讯设备都不让他使用?
他抬起头,茫然的看了沈洛一眼。
他从沈洛的脸上看到了慌张,但是舒瑶直觉他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某些别的东西。
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很多让舒瑶觉得不舒服,却理不清楚的事,好像都在这一刻产生了链接。
他曾经把沈沐姐弟当做拯救自己的好心人,但是如今想一想,却觉得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他们两个的种种举动都显得有些奇怪,他们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舒瑶的潜意识告诉他,千万不能在沈洛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怪异。
她恍惚了一瞬,就装作一脸茫然的看着沈洛。
“我刚刚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洛听了舒瑶的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随即说到,“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回家,就看你晕倒在客厅里了。”
他伸手扶起舒瑶,让他到沙发上坐下。
“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就是觉得有些头晕,手臂摔的很疼。”舒瑶捂着伤处,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记得我是想去婴儿房看看孩子的,但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可能是低血糖晕倒了。”沈洛说道。
“姐姐今天没有给你做饭吗?”
“他留饭了,但是我胃口不好,没怎么吃。”舒瑶摇了摇头。
沈洛转头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食盒,心中略略安定了些。
“你现在身体还不好,更要按时吃饭了。就算是吃不下去,也尽量多吃一些。”
舒瑶点头,“可以帮我倒杯热水吗?”
“我去烧。”沈洛转头走向厨房。
趁着沈洛离开这会儿,舒瑶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起来。
他很确定,自己脑袋里冒出的那个叫做苏清颜的名字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大概率就是那个开画展的女孩的名字。
自己既然能想起来这个人,那想必他们之前是有交集的。
而且那个叫苏清颜的人似乎对自己很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有深仇大恨。
回忆着脑袋里零星的画面,舒瑶忽然觉得,自己这次受伤可能就和苏清颜有关系。
而那次在看到苏清颜的照片之后,舒瑶自己的心底也涌现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厌恶。
他和苏清颜之间绝对有过节。
那回查阅了苏清颜的资料之后,他还去看了江城那个工业展览馆,其他的展出照片。
那天一个恍惚之间,他就忘了自己当时都在做什么,但是这会儿回去起来,舒瑶却分明记得自己在网上看到了自己与霍氏集团以及顾氏集团两位总裁的合照。
香山的项目……
霍司珩?
等等,刚刚自己苏醒的那一瞬间,叫了谁的名字?
司珩?
他为什么要叫霍氏集团的总裁?他和霍司珩之间有什么关系?
舒瑶理不清头绪,脑仁一阵一阵的胀痛。
这时沈洛已经端着烧好的热水走了出来,轻轻的把水杯放在了舒瑶手边。
“小心烫。”
“好的,谢谢。”
舒瑶端起杯子递到嘴边,刚准备喝水,可那一瞬间却忽然停顿了一下。
他刚刚好像看到杯子里有白色的粉末,只有那么一点点,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沈洛似乎在他的杯子里放了东西!
舒瑶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想把杯子放下。
但是一想到身边还站着一个沈洛,他就还是硬着头皮,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把水喝了下去。
喝了小半杯之后,他就放下了。
“我感觉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舒瑶说道。
沈洛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舒瑶,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来。
“好,那瑶瑶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舒瑶站起身,走向卧室。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束目光落在他的脊梁骨上,舒瑶一阵头皮发麻。
他加快了脚步,迅速回到了卧室,关上了门。
靠在门板上,舒瑶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声,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如果说他之前对沈沐二人只是怀疑的话,到了这会儿,他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这两个人绝对对自己图谋不轨,可是舒瑶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他们两个这么做?
莫非是跟那个所谓的霍司珩或者是苏清颜有关系吗?
舒瑶迫不及待的想要得知其中的真相,可是他现在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也没办法跟外界取得联系,他根本就调查不了。
这时,舒瑶感觉自己一阵的头晕目眩。
他能够确定自己的身体一定出了问题,但是这样突然的情况,还是让舒瑶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忍不住想到了,刚刚是落地给自己的那杯水。
他在水里放了什么?
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舒瑶就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难道水里有安眠药吗?
一想到这里,舒瑶的心就开始砰砰乱跳。
他挣扎着,强撑着精神抵挡住席卷而来的困难,想要冲出去把刚刚喝进去的水吐出来。
却又想到沈洛就在门外,他一定会起疑心的。
他心急如焚,视线胡乱的扫过卧室,忽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把剪线头用的小剪刀。
舒瑶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抄起剪刀,撩开裙摆对着自己的腿扎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席卷而来,舒瑶猛打了个冷战,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这时,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沈洛停在了卧室门口,轻声敲门。
“瑶瑶姐,你睡了吗?”
舒瑶咬牙拔下了扎在皮肉里的剪刀,按住正在流血的伤口,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双眼紧闭,尽量控制住身体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