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尤珠隐隐有些不安,也顾不得矜持脸面了。
她派人守在那边院子门口,吩咐无论多晚也要请驸马去她那里一趟,她有要紧话要说。
这个法子果然请来了裴玉朝。
只是他面色淡淡,让乌尤珠下意识有些气虚,不敢一开始就直奔正题,而是殷殷嘘寒问暖。
“近日怎么这么忙?好久不见你过来,阿庆都想你了。”
裴玉朝问:“这么晚把我叫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乌尤珠一愣,声音低了几分:“不是,是我听阿庆上次说,你对那个哑巴很好......”
裴玉朝道:“你把她给了我,她便是我的人,好与坏都是我的私事。你要是实在无事可做,好好管一管阿庆,她越来越不像样了。”
说着起身要走。
乌尤珠一把拉住他,眼圈发红:“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对我这般冷淡,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裴玉朝微微一笑:“以前不这样?”
乌尤珠顿住了。
是啊,他一直都是这样,除了夜里的时候从来没有对她热情过。
是她一直单方面卖力对外散播他们的恩爱的鬼话,掺杂水分的事说得多了,裴玉朝又从不揭穿,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乌尤珠忍住委屈,柔情搂住裴玉朝的胳膊:“都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歇在这里吧,我好好伺候你。”
就算只有床帏间才能感受到夫妻间的情分,也好过什么都感受不到。
最近不比以往,两三个月的分离都能忍,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
不料裴玉朝却道:“不用,我那边有女人伺候。”
说着从目瞪口呆的乌尤珠的臂弯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去。
一时间房内安静无比,连外头的风声都听得极为清晰。
乌尤珠浑身颤抖,耳旁似乎是刚刚炸了一百零八响花炮,眼睛都是发黑的。
他,他刚刚说什么?
她一把抓住恨不得钻到墙缝里去的近身伺候宫女,嘴唇哆嗦道:“刚刚驸马说的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比她还抖:“驸马说,说他有女人伺候......”
乌尤珠尖叫着砸碎了一屋子的东西。
她大喊大叫地派身边侍卫去那边院子,抓那个勾引她驸马的狐狸精过来,她要亲手撕碎了这个贱人!
可这些侍卫们别说抓人了,连院子都没进去。
驸马那边的人向来不怎么待见他们,态度漠然,寸步不让。
叫帮手硬闯也不行,偌大的宫中竟然就没几个肯过来掺和的。
哪怕明明名义上是公主的人,都态度躲闪,看似不偏不倚,实则暗站在驸马那边。
也是这个时候乌尤珠才发现,这宫中听裴玉朝话的人已经比听她话的人多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