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摸去,当掉发簪也许还能支撑几日。
可是除了散乱的发髻,她发间哪还有一星半点儿钗环。
发髻!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去帮为娘打点水来。”
虽然不知道秋霜要做什么,可孩童还是老老实实从门口的缸里舀来几瓢水,倒在盆里。
秋霜解开发髻,将头浸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一遍又一遍,终于把一头乌黑的长发濯洗干净。
用破布擦干头上的水分,顾不得头针扎般的疼,她挪到风口处,只盼寒风能早点吧头发吹干。
她小心挽好头发,守着屋中似乎马上要熄灭的火堆,昏沉睡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拖着断腿,攀着路上粗粝的石头,用卖掉长发的钱换了几斛米。
秋霜顶着露了青头皮的脑袋回屋子时,孩童正抱着一摞枯枝往里走。
见她作势要进去,孩童赶忙拦住她:“这是我家!”秋霜心里微微发苦,她抬起头,惨然笑着:“你不认识娘了吗?”孩童睁大眼细看一番,忽地手中柴禾散落一地:嚎啕大哭:“娘亲——”哭声惊醒了屋内的秦竹染。
她吃力的眨眨眼,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染。
秋霜慌忙找了块布把头遮起来。
三天后。
卖发换来的钱所剩无几。
秋霜连日高烧。
这几日全靠孩童拣些不要不要的枯枝烂叶取暖。
雪开始消融,天气越发冷的厉害。
春天还很远。
秦竹染躺了几日,已经能略微吐出几个字。
她知道秋霜困窘,只恨自己病痛缠身却仍苟活至今。
忽然一阵嘈杂的声染从门外传来。
“娘!外头来了好多人!”孩童紧紧护着怀里的枯枝,啪嗒啪嗒跑进来,拴上门。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队队严阵以待的官兵。
“仔细搜!裴大人说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