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四天,南宁的日子变得特别的忙碌。
每天有见不完的客户,做不完的设计。
陈嘉宝也总算是有点老板样了,拿着钱到处找珠宝原石裸钻。
充实下,她们俩都不去想赵薰婚礼那天的事情。
直到,沈松再次上门。
“今天没打扰吧?看你们俩忙得汗都出来了。”
“没有,客人刚走,不过工作室的确得再找人过来了。”
南宁给沈松泡了一杯茶。
沈松端起茶抿了一口:“赵薰的婚事,你们办得很漂亮,赵家和周家都特别满意。我呢,就过来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喝上拜师茶。”
南宁愣了一下:“沈总,您……真的要收我为徒?其实当年你顺口说收我为徒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十年都过去了,你没必要较真。”
“那不成,我这人说一不二,况且你的能力不俗,我收你是我占了大便宜。”沈松坚持道。
南宁望着他,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喜爱。
若是再推辞,简直就是她不知好歹。
“师父。”她甜甜喊了一声。
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慢着,好你个沈老头,又快我一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卢老先生。
南宁连忙起身扶着人坐下,然后麻利泡茶。
“卢老先生,喝茶。”
“这茶不急,倒是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对着我也改个口。”卢老先生摸了摸胡子,眸子都笑弯了。
南宁惊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陈嘉宝推了推她。
“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改口?别人认一个师父都难,你这是师父主动上门,还一口气来两个,你不喊,我喊了啊。”
沈松和卢老先生被陈嘉宝逗乐,也刚好拉回了南宁的思绪。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憋了半天,问了一句:“真的?”
两位老先生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俩都这把年纪了,还要骗你这小姑娘?”沈松笑道,“你和我妻子很像,真的很热爱自己的事业。”
卢老先生捏着胡子,欲言又止。
南宁察觉后,轻缓道:“卢老先生,怎么了?”
卢老先生眉心微皱:“本来我也不该扫兴,不过,看到你,我也想到了一个人。”
“谁?”
“杨然。白弋的母亲。”
听到名字,南宁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个名字是她一直都不敢提起的。
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杨然死的那天。
她刚走进病房,余光瞥到了床尾的名字。
杨然。
抑郁症,精神失常……
还有很长一段后缀。
只是南宁还没看完,杨然就跳楼了。
听着卢老先生语气中的惋惜,南宁艰难开口问出了一句话。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慧说她是个有手段的臭贱人。
南宁根本不信。
可惜也没有人告诉她。
卢老先生眼皮一掀,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刚才的无奈,缓缓舒展成了淡笑。
“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温柔,聪明,又坚毅。”
沈松也接话:“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哪怕白跃平混账,她都不曾自暴自弃,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那样?
南宁想自己应该见过所谓的那样。
瘦骨嶙峋,发丝稀疏,像是孤魂野鬼一样。
尤其是站在灌满风的房间,宽大的病号服吹气般涨起,带着她恍若风筝飘然离去。
这样的人和他们说的女人完全判若两人。
南宁想着,垂下眸子,只觉得南慧和白跃平造孽,就连她心里都觉得愧疚。
那天是不是她的出现,所以让杨然受到了刺激?
可惜一切都无法挽回。
这时。
沈松和卢老先生想到了什么,岔了一句。
“这世上能压得住白弋的人,恐怕只有他妈妈了。”沈松道。
“那孩子……变成这样,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卢老先生无奈摇头。
听到白弋的名字,南宁还是下意识抬了头。
“白先生怎么了?”
卢老先生也没说透,只道:“白弋也是命大的人,生死劫这么多都熬了下来。”
沈松也是模模糊糊道:“他们亲手造出来的野兽,那就被怪他吃人不吐骨头。”
南宁还想问,可两人目光一对,瞬间不说话了,显然是这个话题不能谈了。
她也只能熄火不问。
沈松言归正传道:“那咱们就说好了,两杯拜师茶。”
卢老先生顺着胡子笑道:“日子我都选好了,只要发请帖了。”
闻言,南宁愣了一下。
“请帖?”
“我们收徒,怎么可能随便?”沈松道。
“可……”
南宁不大想要招摇过市。
但话还没说完,陈嘉宝一把拽住她:“别可了,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也该热闹一下了。”
南宁看三人都期盼的望着自己,只能点点头。
拜师宴就定在了下周三。
南宁继续陪他们闲聊。
……
珍妮匆匆上楼,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跑进了乔妗办公室。
乔妗此时没空管她,只是双眼怒视着电脑屏幕上的报道。
全是暗讽她的!
刚好珍妮撞在了枪口上。
“干什么?匆匆忙忙的像什么话?”
“乔,乔小姐,不好了!”珍妮指着楼下的方向,气喘吁吁道,“刚才楼下工作室的人给我发消息说看到卢老先生和沈总一前一后去找南宁,我担心有什么事情,所以悄悄下楼查看,没想到听到他们提了意见是。”
“什么事?”乔妗一听到南宁的名字就紧促眉头。
“拜师宴!”
“拜师?沈总?”乔妗咬牙道。
南宁还真是好命!
珍妮摇头。
乔妗一顿:“难不成是卢老先生?凭什么?南宁算什么东西?她也配做卢老先生的弟子?”
珍妮被乔妗失态的模样吓了一跳,恐惧后退一步才继续摇头。
“不是,是两个!他们都要收南宁做徒弟,拜师宴日子就在下周三!”
乔妗听闻,愣了一下,下一秒疯狂的推倒了桌面上的东西!
就连她最喜欢的水晶杯也被她发泄般砸在了地上。
“啊!南宁!贱人!贱人!为什么要和我抢!”
“南宁!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