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景答不上来。
他也不知道一向严律律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和一个年轻的女明星牵扯不清。
严云华眼中闪过一丝凉意，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似的。
顾闻景看着她，眉心处流露出深深的忧虑，眉头紧锁，仿佛多了一道屏障。
“妈，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我没病！我为什么要看医生？看心理医生传出去别人以为我疯了。”严云华义正言辞拒绝道。
“妈，你现在已经无法控制你的情绪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帮白弋阻止医生过来？为什么要打晕我！”
顾闻景身心俱疲，只能一声一声的质问。
严云华却始终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依旧大声道：“我都是为了你和白弋好！你们不能被那个女人蛊惑了！况且，你真的觉的白弋什么都不知道吗？是他让我来找你和南宁的！”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闻景抓住了重点。
严云华见事已至此，也懒得隐瞒，拿出手机点开了白弋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白弋为南宁戴项链，无比的亲密。
“是白弋发照片告诉我，南宁在纠缠你，如果不是这张照片，我不会来找你，更不会气晕那个老太太。”
“妈！你们……太过分了！”
顾闻景眼睛都红了。
无法接受这一切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严云华眼神飘了一下：“这都怪南宁。”
门外。
南宁听着，心已经凉透了，连冲进去的想法都没有。
似乎……不管是谁只要说一句都怪南宁，他们就没事了。
南慧是这样。
白跃平是这样。
乔妗也是这样。
就连交集不多的严云华都这么人为。
可她明白，她之所以落入现在的境地，就是因为她被白弋强迫了三年。
是白弋对她的态度和方式，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活该。
南宁神色灰白的转身回到了房间，然后摁下了床头铃。
很快，顾闻景担忧的跑了进来。
他看着她：“还好吗？”
南宁挤出一丝笑：“没事，我奶奶……”
“去ICU观察了，四十八小时能平安度过，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只是……”顾闻景很为难。
“只是醒不过来对吧？”
其实就是植物人。
南宁茫然苦笑，每次接近幸福的时候，她都会被再一次拽入深渊。
顾闻景艰难点头，又保证道：“南宁，你放心，费用我会承担，一定会给奶奶最好的护理。”
“谢谢，以后就劳你多费心了。”
“你什么意思？你……”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白弋一身烟气站在门口，即便隔了一段距离，还是能闻到很厚重的烟味。
南宁蹙眉。
顾闻景挡在她前面：“白弋，你又想干什么？”
“聊聊。”他冷声道。
南宁扯了扯顾闻景的白大褂：“顾医生，让我和他聊聊吧。我刚才说的事情麻烦你多上心。”
“好，有事喊我。”顾闻景叮嘱道。
“好。”南宁对着顾闻景扯了扯笑。
她明显很难受却为了不让顾闻景担心，所以才勉强的笑了笑。
但白弋再勉强南宁，她也不会笑，装也不会。
这让白弋莫名想再抽一支烟。
可一摸口袋，烟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全部被他抽完了。
他走到了床尾，干脆利落道：“我不知道是你奶奶。”
眼神没什么变化，气势夺人。
但语气上已经是给足了南宁面子。
她知道白弋在给她台阶下。
可她早就不在乎了。
她轻笑道：“知道了就会让主任给我奶奶手术吗？你不会，你会用我奶奶威胁我。”
“南宁，不要和我这么说话，我并不知道你奶奶病重。”白弋蹙眉道。
“那你知道什么？”南宁抬眸盯着白弋，声音沙沙的的质问道。
白弋黑眸沉敛，冷然道：“我不知道。”
南宁冷笑：“白先生，你真的不知道吗？顾太太不就是你喊来的吗？”
白弋微怔，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南宁注视着他，眼睛满是血丝，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苍白。
“你素来不择手段，现在你终于达成目的了，我南宁受到了最大的惩罚，我奶奶成植物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
明显是精神收到了刺激。
白弋快步上前，伸手想要稳住她，却被她推开。
“别碰我！恶心！”
“你那么爱乔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哦，我知道了，你说我害死了你妈妈！”
“好，好，我马上就接受惩罚，我活该！我活该！”
“哈哈哈……我活该！”
南宁继续大笑，笑着笑着眼泪落下。
白弋竟然心口紧缩，蓦地有些悔恨。
但不等他解释，门口响起沉重的声音。
“谁是南宁？”
南宁瞬间平静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回应：“是我。”
“你报警说要自首怎么回事？”警方询问道。
“因为我杀人了呀！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杀人了，那我自首吧，希望你们把我送进去！”
“胡闹！报警不是儿戏。”警方严肃焦旭。
南宁却满脸悲哀道：“我杀人，只有这样……一切才是正确的，我才是活该。你们抓走我吧。”
警方面面相觑：“你杀了谁？”
“白太太。”
“这……行吧，我们带你回去调查一下。”警方上前铐住了南宁。
南宁起身无比认真的看着白弋。
“白先生，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对吧？我给你，从此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南宁……”
白弋喉头干涸，加重力道才唤了一声。
南宁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弋跟了出去，顾闻景也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白弋，你到底想怎么样？”顾闻景质问道。
白弋依旧是那张冷淡的脸，只是浅浅皱了一下眉。
整个人都那么绝情寡淡。
也是，他这个人就没有情，也没有心。
警方见状道：“既然两位都认识她，那随我们一起去警局配合调查吧。”
顾闻景嗯了一声，脱下了白大褂。
很快，几人到了警局。
南宁在审讯室交代了所谓的作案过程。
警方一听就漏洞百出：“你这种作案方式根本不可能，根据我们的证据，你进入病房到白太太坠楼，不过短短几秒钟，你怎么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