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南陵城,宁珊月化身当归酒楼的老板。
说着一口京腔话,白日招揽生意抛头露面,夜里还得处理从横云县发来的政务事项。
从抵达南疆后,她愣是一口气都没歇过,身子闭经的情况吃了多少药还是没有恢复。
南疆的大夫说,她过于操劳,心中郁结一直不曾解去,气血一直失调,所以闭经了。
蓉蓉担心了半年,逼着她喝药,她自己还说闭经倒是给她省事儿了,完全没放在心上。
宁珊月站在当归酒楼外的桃花树下,此刻的桃树已经长出了翠绿色的叶子,开始结着小小的桃子,还没成熟。
身上着了浅粉色绣着桃花花纹的纱裙,在眉心中间画了一朵桃花形状的花钿,花钿的桃花花瓣上嵌着五颗小小的珍珠。
点的桃花妆格外精致,衬得她美目含光,娇艳似桃蕊。
她手上执着一把圆形的翠绿色绸扇,在门前缓缓扇着。
宁易拿着拓印的纸张走来:“大人,您的画像都拓印好了,现在是让小松子过来买糕点吗?”
宁珊月点了点头,小松子不一会儿就跑了过来,拿着那糕点就走。
回了王府,他将糕点散给王府里的仆人:“来来来,当归酒楼新品,大家都来尝尝。”
这些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糕点,毕竟小松子一直吹捧当归酒楼的东西好吃,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有个小丫鬟问:
“小松子公公,这糕点上的油纸包装好生精致啊,这上面画的是谁?”
小松子道:“好似是当归酒楼的老板,漂亮吧?”
小丫鬟笑着点点头:“漂亮,像仙女般。”
包装纸上的人是按照宁珊月大致的模样去模仿的,她站在台阶下,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
眉眼含笑,姿容艳绝。
不过午后时刻,那糕点的包装纸就到了裴昀手上,他修长的手指将小画像放在阳光底下看了看。
裴昀一身墨蓝色却毫无光泽的长袍立在王府寝殿的屋檐之下,深邃锋利的眉骨沉了沉,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他不怒自威的看向台阶之下跪着的小松子:“前些阵子本王怎么跟你说的?”
小松子结结巴巴的道:
“王爷,当归酒楼真的跟帝京城没关系啊!
这糕点是那老板自己送的,又不是专送的平南王府,是路过的人都送了一盒。
奴才去打听了,是那当归酒楼的老板回来了,发现酒楼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所以就想了这法子给自己招揽生意。
人家老板都在酒楼门前招揽好几日的生意,您愣是怀疑奴才是帝京城派来的细作,奴才好生委屈。”
糕点包装上的小像,是他这半年来不愿撕开的记忆。
他跟宁珊月,只怕是这辈子就一南一北了。
如今这番模样,他自是没再去打扰人家。
裴昀缓缓掀开眼皮,神色极淡的问:“这包装上的女子,你说是当归酒楼的老板?”
小松子猛的点头:
“是啊,王爷不信的话,您大可自己去看看。
人家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酒楼,王爷您别多想。”
黄昏前,裴昀未束金冠,墨发蓝袍,清冷寡淡的站到了当归酒楼门前。
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缓的晃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