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绾隽走了之后，陆清澜轻摁眉头，只觉得今日这么一遭走下来，神思倦怠。
只可惜她现在眼下还不能轻松下来。
冷月见她这般操劳，有些心疼，她轻声道：“郡主，可要歇息片刻？”
陆清澜话里也染上了几分的倦怠，“不必，我晚些还要出去一趟。”
冷月欲言又止，可心知劝告没用，只好退了出去，让陆清澜清静。
片刻后，陆清澜便驱散了眸底的倦意，眸底清明，程知度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善罢甘休。
想来经此一事，皇后也会注意到她，她要在皇后及太子的怀疑中，更添一笔。
程知度身边的能人路平……此人不得不除……
沉默片刻后，陆清澜轻敲桌面，冷声道：“冷雾。”
话音刚落，黑色的身影跪在她脚边，恭敬道：“郡主。”
“那批人，你训练得如何了？”陆清澜轻声发问，然而眉宇间却是带着几分凝重。
冷雾低头，不带感情回话，“根据郡主的吩咐，一批按照死士豢养，一批则是暗卫，眼下已经能用了，郡主可要检验一番？”
“不用，你做事我放心。”陆清澜点头，眸底有着深思，“你将一部分暗卫拨给冷雪，由她调动，做何事不需要向我禀报。”
“是。”冷雾应下。
“另外……”陆清澜食指轻叩桌面，神色有些犹疑，“平王府的防卫，你可查探了？”
冷雾回道：“平王府看似宽松，但外松内紧，我们的人探不进去。而平王身边更是有高手在暗中护卫，想要近身，并非易事。”
陆清澜靠在椅子上，对这番回话也并无意外，程知度要是这么容易死，那就奇怪了。
“他身边的那个路平呢？”比起程知度，路平似乎更容易下手。
“路平并未有异常。”冷雾抬头看陆清澜，“是否需要下手？”
陆清澜沉默片刻，慢慢道：“先派死士前往，不到万不得已，你不可出手。”
冷雾顿了片刻，低声应道：“是。”
陆清澜看着冷雾，轻声道：“冷雾，你的价值绝不在刺杀一人，我会继续让你为我培植人手。”
“若你出事，我将无人可用，你可明白？”
冷雾闻言更加躬身，“是，属下明白。”
陆清澜慢慢靠在椅子上，“好，你去吧。”
冷雾告退后悄无声息退下，陆清澜慢慢舒心。
冷雾冷雪是祖父留给她的人手，冷雾擅长刺杀与暗杀，冷雪则擅长追踪调查。
这两个人前世未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便被程知度知晓解决了，程知度前世折断她的臂膀，这次，便要让他尝尝后果。
陆清澜缓了片刻后，走向里面换了件衣服。
今日承了程知砚那么大的人情，若是不尽心尽力为他治病，恐怕还不清了。
况且他现在的身子，用药是否合适，不亲自过去看一眼，她有些不太放心。
然而依旧程知砚的能耐，她一旦展现了才能，他便极其容易被调查出她一直隐藏的身份。
这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多了几分危险。
……
是夜，陆清澜一身便装出现在靖王府。
“明珠郡主。”黎帧早早收到她要来的消息，在门口等候，“殿下在里面。”
“有劳黎校尉了。”陆清澜眉眼清冷，礼貌性点头应下。
刚一进去，她便觉得屋内的气温高了不少，又看到了腿上盖着狐皮毯子的程知砚，此时他的脸色，比早上在宫中见到时，更显苍白了一些，她不由得心中一惊。
她知道程知砚的腿不好，但没料到居然会虚弱到这个地步。
现在还是夏天，他便已经这般畏寒了么？
“殿下……”陆清澜不由得快步上前，神情中亦是添了几分担忧。
程知砚见到她来，将她的担忧收入眼底，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眼底添了几分柔和，“劳烦郡主深夜前来。”
陆清澜微微颔首，恭敬道：“我既选了殿下，必定事事以殿下为主。更何况今日用了殿下如此人情，我过来一趟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今日之事，可否有给殿下添麻烦？”她信任程知砚的能力，但也担心自己会让他分布在宫中的势力提前令人察觉。
毕竟今日这一手，可掺杂了皇后、皇帝、平王，想要做到不留下蛛丝马迹，实在困难。
“无妨。”程知砚对自己的布置却是淡淡拂了去，他轻缓道：“幸好今日郡主并未有损，否则便是辜负郡主对我的信任了。”
程知砚话说得这般风轻云淡，但今日得知平王谋划的事情后，他心中不由得一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王竟能做出此等不堪的事情，他更想不通，为何陆清澜会提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