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蓉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头看着夜平,夜平见沈佳蓉这么大反应,以为她是心软了,整个人的眼睛都泛着希望的亮光,殷切的看着她,可沈佳蓉的话,却让他有种从云端坠入地狱的感觉。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起相应的法律责任,夜董,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事到临头才知道后悔,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上有老小有小,不能成为你犯罪的借口,今后,公司的人,谁要是为了一己私欲侵犯公司的利益,我绝对不会姑息。"夜平看着沈佳蓉,整个人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似的,软趴趴的靠在萨文的身上,彻底就焉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沈佳蓉的视线越过萨文的肩膀,对他身后站着的警察使了个眼色,那几个站在原地的警察迅速走到夜平跟前,从身后扣住他的双手,夜平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最为本能的反应就是挣扎,但是无论他双手双脚怎么动,怎么都不能挣脱那些警察的束缚,夜平知道逃不过,心里恼火,十分的愤怒,他蹬腿,对着沈佳蓉的方向吼道:"沈佳蓉,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贱.人,我为公司做了这么多,你居然让警察捉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夜平的声音很大,顿了片刻,很快又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早晚会被贺少抛弃的,我诅咒你流产,一辈子不能再生孩子!"夜平歇斯底里,说出的话,要多恶毒便有多恶毒,萨文的眉头拧的越紧,双手紧握成拳,想要冲上去狠狠的教训他一顿,被沈佳蓉制止,当着警察的面打人,最少也要蹲劳教所,虽然沈佳蓉不知道萨文具体在做些什么,但是在短短几个月,他们的生活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再加上他是在云南,还有他们随身佩戴着的枪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沈佳蓉不可能不多想,这时候,她不想萨文因为自己招惹上麻烦。
夜平的咒骂声越来越小,渐渐的,他的人也被强行带出了会议室,所有的董事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都在冒汗,有些是因为害怕,而另外一些,则是出于庆幸,那些害怕的人是因为他们之前和沈旭桡的接触,而那些心怀庆幸的人,则是因为他们没有支持沈旭桡。
他们回头看着沈佳蓉,心底的不满已经烟消云散,更多的是畏惧,是的,畏惧,这个和传说中心慈善良完全不一样的女孩,他们从她的处世态度中看到了她的决心和手段。
"程国强,有人告你**未成年少女,麻烦和我们去警局一趟。"夜平刚离开,他对沈佳蓉的恶毒诅咒还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一声声的,像是棒槌似的敲在心上,胸口的位置,一下下怦怦跳的厉害,他们的心情都还没来得及平复,刚刚一直静默站在一旁的程国强突然就被拷上了银亮的手铐,他不明所以,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未成年少女?他仔细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除了和沈舒雅,很少有和别人的女人再接触,程国强反应过来,将愤怒的视线投注在沈佳蓉身上,和夜平一样,嘶吼出声:"沈佳蓉,这是不是你做的?"他是风流没错,但是别人早不告他,晚不告他,偏偏这当口有人去警察局告他,这所有的一切,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他理所当然的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沈佳蓉身上,而事实上,这所有的一切,确实是沈佳蓉安排的。
沈佳蓉只是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也没说,这个世界太多这样的人,明明是自己的错,可真要出了事,就将事情的责任推卸在别人身上,究其原因,最根本的还是程国强自身,如果他什么事情都没做的话,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样得下场?
"有什么话去警察局再说。"那两个扣住程国强的警察唯恐他出言不逊,在他还没反抗之前,拽着他就往外边走,整个会议室,自夜平和程国强离开之后,变的异常安静。
沈旭桡苏振东几个人看着沈佳蓉,那眼神,就像看着陌生人似的,沈旭桡从来不知道,他那个沉默寡言近乎隐形透明的女儿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突然间,他的心底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懊恼和后悔,之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不曾像现在这样深刻,那种感觉,就好像流淌的血液都是深深的懊恼,完全不能自控,这是他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但是现在她却连名带姓的叫着自己,他们之间,比陌生人都还不如。
他看着那警察叫着她贺太太,一个个恭敬如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爱琴海工程和她闹翻,那他现在拥有的必定更多,爱琴海工程,S城每个人的尊重,还有巨额的财富,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深刻的认为,自己是个目光短浅的人,因为这一点,他后悔懊恼的有种捉狂的冲动,这样想的时候,沈旭桡不自觉的将视线转移到沈舒雅身上,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面是清晰的五指印记,嘴角和鼻子,都残留着鲜血的痕迹,棕黄色的大波浪卷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脸上,紧咬着的嘴唇颤抖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看起来有些呆滞,脸上挂着泪珠,有种说不出的柔弱美,沈旭桡心里生气,她这个样子,就算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依旧激不起他丝毫的怜惜,还有身为父亲对女儿的心疼,相反,他将事情的所有责任都推卸在了沈舒雅的身上。